小小日记

散文#8《无题》

装潢华丽优雅的咖啡厅里，在一个靠窗的位置相对坐着一男一女。男人剪了一头干净利落的黑色短发，着一身西装革履，脸色沉重；女人则蓄了一头乌黑靓丽的长发，着一袭黑色的裙子，神情淡然，悠悠地搅动着杯里的咖啡。

他们就这样面对面坐着，谁也不说话，只静静听着钢琴师弹着一曲曲慢歌，曲调忧柔婉和，整个咖啡厅的气氛宁静安然。

直到男人面前的咖啡都冷却了，那奶沫都凝结住了。而女人杯里的咖啡，也几乎都要见底了。

这时，男人深呼吸一口气，缓缓说：“我们分手吧。”

女人停下了搅拌的动作，抬起头，蜜褐色的双眼对上男人那双她已经看了五余年的黑色眼睛。她微微笑着，轻抿了一口咖啡后，说：“好啊。”

她笑得很好看，就像他们刚认识时那样，但这一刻，这个笑容却是那么的刺眼。

“你怎么能这么淡然？” 男人的心很痛，他下了多大的决心才敢说“分手”这句话，然而她似乎毫不在意。“你就丝毫不在意我们之间的感情吗？”

“我在意。” 女人淡然说道，继而又开始搅拌起咖啡来。

男人摇了摇头，又说：“家里面给我相了个女孩，但是只要你不同意，我立刻就推掉这门亲！”

“我同意。” 女人依旧波澜不惊的语气，神态自若。“婚礼什么时候举行记得告诉我一声，我会去的。”

“郭紫琪！” 男人的双拳紧攥着，又悲又怒。“我们在一起五年了，五年了！我在这五年里奋斗着，向着你要的目标奋斗着，为什么到现在，你还是不能够为我改一点点你的“原则”！”

因为身处咖啡厅的原因，他只能低声吼出了这些话，隐忍着想要暴走的怒气。

看着他的双眼，女人将右耳边的一缕发丝挽到耳后，轻声问道：“钱之，还记得我跟你在一起前说过的话吗？”

男人听到这句话后，就像突然泄气的皮球，声音变得很低，“我记得…” 随即又突然激动起来，“但我以为你会改变主意！”

女人转头看向窗外，夕阳的光柔和地反射在她的脸上，为其镀了一层淡淡的光晕。“你拿了五年的时间来赌我的改变，然而，我早就说过我不会变。”

“郭紫琪…我们就生一个…就一个…” 男人苦苦哀求着，握住了对面女人的手，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

她轻轻地抽出自己的手，语气很是淡然，但有种坚决，近乎倔强。“我不会生小孩的，所以我才会一早就告诉了你，我不想耽误任何人。这五年我也陪你走过了很多，好聚好散吧，我们还是朋友。” 女人说到最后，仿佛提出分手的人是她，而不是他。

“为什么！” 男人还是不死心，非要弄个所以然。

女人深呼吸一口气，站起身来，俯视着男人，缓缓说：“我不想重复我家庭里的错误。” 随后拿起桌上的挎包就要走。

男人倏然站起握住了女人的手腕，激动地说：“不会的，紫琪，不会的…相信我，我们会是很好的爸妈，我们会有很好的孩子，我们会白头到老，相信我！”

女人背对着他，紧抿着唇，滚烫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她吸了吸鼻子，决然地挣开了男人的手，迈步离去。

她不是心狠，但她跨不过自己的这道坎，她无法想象他所描述的、所要的那种人生。

这时，舞台上的钢琴师弹起了薛之谦的《刚刚好》。

听着这忧伤的旋律，看着那远去的身影，男人呆站在原地，任由眼泪无声地落下。

— —作者的话
这个是一个我突然想到的场景，可能以后会插进某本小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