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rise

933 18 0
                                    

離開表演廳後Brett在夜晚的街道上走著,店家的霓虹燈照得他臉上五顏六色的,此時他的臉是完美的投影幕,因為他蒼白無比。

為了找回顏色,Brett鑽入路邊的一家夜店,走下暗得會使人跌倒的樓梯,到了一個煙霧瀰漫、五彩光芒閃爍、有著喧嘩音樂的空間,向櫃檯點了一杯酒,他一向酒量不好,但今天只希望酒精能讓他心裡舒服一點,將酒一乾而盡後他走入扭動搖晃的人群中,跟著音樂一起舞起軀幹,讓大量電子音樂進入自己耳裡,把稍早在表演廳裡聽到的音樂全部趕出耳裡。

他被包圍在一群女人的中間,前方的女人掃視了Brett的全身,最後將手搭在Brett的肩膀上,而Brett反射性地把手放在女人的腰上,他總是不缺女人,但都沒有認真地進入一段關係,因為他怕一旦有了伴侶,原本的自己就會被一分一分的腐蝕掉,Brett是勇敢、帶頭衝的一個人,什麼都不怕,唯獨關於relationship他就怕得要死,他害怕自己會傷害對方。

而Eddy不一樣,他對待伴侶非常的溫柔,也很善解人意,Brett每次看著Eddy的眼睛,就很想跟他說:「你可以,試著把我當作伴侶看待嗎,我也想試試看你的溫柔。」

那個女人一口吻了上來,Brett早已習慣這樣的發展,所以他沒有拒絕,而是用另一隻手扶住對方的後頸,手指穿過髮絲,啊,嘴裡都是唇膏的味道。

女人也沒在開玩笑,她直接問:「帶我走嗎?」同時掐了一把Brett的手臂。

「不...事實上我今天是心情不好才來的,很抱歉。」

「好啊,我很閒,我們來聊天。」女人抓著Brett往夜店裡比較安靜的地方移動

兩人坐定位後Brett突然開始有點頭暈,酒量不好自找的。

「我猜,你失戀了。」女人拿著手上的調酒吸了一口

「不是...我只是...幹,失戀。」

「喔~你們在一起的時候不開心嗎?」

「我們根本沒在一起過。」Brett把眼鏡拿下來揉了揉眼睛,煙霧讓他的眼眶紅紅的。

「那你是告白被拒絕?」

「我沒有告白。」

「你怎麼不試試告白看看呢?」

「他有對象了,我不能這樣做。」

「Oh shit,但其實你還是可以跟他告白,反正你現在糾結傷心,跟告白被打槍傷心,不是都一樣嗎。」

Brett真的開始茫:「有必要一定要告白嗎,告白到底有什麼意義,跟他講我喜歡你,然後呢?只會得到大好或大壞的結果,太危險。」

「難道你不想要知道你們之間的關係嗎?」

---

Brett是第一次自己步出夜店,以往都會有個女生、或者Eddy一起走出來,他在路邊攔了車後看了看手機,上面有好幾通來自Eddy的未接來電,但他現在很醉,所以不打算處理這件事。

到了住處,他坐在地上依靠著床邊就睡了起來,在夢裡他夢到自己跟Eddy告白,但後續在他醒來的時候就忘光了,Brett睡醒的臉上爬滿淚痕,並且看到窗外的日出,明明快凌晨才回家,卻還是早醒得看到日出。

看到日出的Brett莫名有股衝動,也突然出現了勇氣,有件事他非做不可,他也不管現在是幾點,就回電給Eddy。

電話在響了十次後被接起:「...幹嘛呢Brett...這個時間...」Eddy的聲音比平常還要低,聲帶也不比神智清晰時有彈性,每個字都悶悶的。

「不是你打一堆電話找我的嗎?」

「嗯...對,我只是想跟你約時間練習巴哈的雙小提琴,之後要比賽的那個,然後你沒接電話,我就想到你一定在夜店,想要問你安不安全。」

「我沒事。」Brett揉了揉他混亂的頭髮以及發疼的腦袋

「你聽起來不像沒事,你醉了,你平常不會把自己喝成這樣的。」

Brett心裡一把莫名火燒起來:「你不要管我那麼多,你又不是我媽。」

「OK,兄弟,我們明天約練琴可不可以?」Eddy刻意字正腔圓的講完這句話

「可以,如果沒事我要掛了,我好累。」

「Fuck you Party Boy,晚安。」

掛了電話後Brett還是倚在床邊坐在地上,他在通話中聽到了女性打呼的聲音,於是Brett就帶著黑眼圈看著太陽慢慢升起。

他的手指突然很渴望碰觸東西,會動的東西,例如琴弦,所以他把琴拿出來,架在脖子上,在晨光下拉了Eddy最愛的那首德布希。


「如果你夠勇敢,你就能踏出必定失敗的第一步。」

換季憂鬱 Seasonal depressionWhere stories live. Discover no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