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哪顆星》

第31章-吻

　　坐在包廂裏吃飯的時候, 甯芮星的臉還有些紅紅的。
　　唇也是, 紅腫得不成樣子，還泛着水意，眉眼處，都是藏不住的羞怯, 明眼人一看便知就是慘遭蹂躪。
　　服務員還沒上菜，甯芮星又不太敢看坐在對面的田柾國，隻能低頭倒着茶水, 一口一口地抿着。
　　深秋的空氣裏, 她卻覺得整個人異常的燥熱。
　　從來沒想過，談戀愛的田柾國學長，會是這副樣子。
　　青天白日，在任何可能有人經過的街頭接吻，這也是她之前從未想過的事情。
　　何況, 他還哄她說天黑了, 也不給她任何反駁的機會，就親了下來。甯芮星真是越想越害羞了，面色更加的酡紅。
　　看着，就想讓人咬一口。
　　田柾國看了一眼甯芮星，眼神幽深, 泠泠的眉眼，反射出異樣的眸光，在甯芮星察覺到他灼熱的注視，擡眼疑惑地看過來後, 略有些狼狽地别開自己的視線。
　　再看下去，他怕自己會克製不住。
　　外人眼中，他向來最是冷靜自持，一張臉除了疏離的溫潤，再不會有其他任何的着色，可也隻有他自己知道，在遇到甯芮星之後，冷靜什麽的那全都是狗屁。
　　在她面前，引以爲傲的冷靜脆弱得不堪一擊，全身上下的細胞都在叫囂着沖動，毫無任何一絲該有的理智，悉數崩塌。
　　想與她十指相扣，熾烈擁抱，唇齒相依，最爲親密。
　　這樣激湧澎湃的情感，濃烈到他都有些詫異。
　　可他並不排斥這樣的自己，相反，還有點喜歡。
　　田柾國輕咳了一聲，面色無異，一片坦蕩地看向甯芮星，關心道，" 少喝點茶，空腹傷胃。"
　　"噢。"甯芮星應了一聲，乖乖地放下手中的茶杯。
　　田柾國瞧着她那副樣子，忍不住又勾唇笑了笑。
　　面色愉悅得很，帶着說不出的輕鬆感，甯芮星被他一傳染，整個人也跟着放鬆了下來。
　　看着半轉着身看向窗外，夜幕朦朧的田柾國，側臉下頜的每一分弧度都勾勒得十分完美，鼻梁俊挺，薄唇緋薄，從她的角度來看，甚至都能看到遮擋住那深不可測的眼眸的，密而長的睫毛。
　　比她的睫毛還長了，甯芮星忍不住在心裏誹議了句睫毛精，心下跟着一動，像是想到什麽似的，拿出了手機。
　　解鎖，點開相機，偷偷在桌底下找了個她認爲隐秘而又合適的位置，又找了個拍攝角度，覺得差不多了，才摁了下去。
　　於是，寂靜的包廂裏，響起了一道清脆的咔嚓聲。
　　十分的突兀。
　　她居然忘記關聲音了！
　　甯芮星面色一僵，擡眼想去看田柾國，就見他已經看了過來，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眼底，盛着她看不懂的意味。
　　"額，"甯芮星不好意思地瞥開眼，支支吾吾地解釋，"我，我在拍風景，拍風景，"怕田柾國不相信，她又補充了一句，"不是在拍你，絕對不是。"
　　剛一說完，甯芮星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
　　田柾國又沒說自己在拍他，自己上趕着解釋算個什麽事啊，真是要被蠢哭了。田柾國抿着唇沒說話，目光還是持續不移地落在甯芮星的身上。
　　頂着氣壓被他這樣看着，何況剛剛還做了壞事，甯芮星的心裏說不出的緊張，也不敢去看田柾國，拿起手機作勢就往窗外的風景咔嚓地拍了幾張。
　　雖然外面高樓大廈遮掩，偶爾閃過幾束變化的霓虹燈光，着實沒有什麽好拍的。
　　等拍了幾張，甯芮星低頭，裝出一副鎮定檢查照片的樣子，翻了翻相冊。
　　速度太快，無意地就翻到了剛剛偷拍田柾國的那張照片，甯芮星呼吸一窒，還未來得及欣賞田柾國的美顔，眼前便跟着落下了大片陰影。
　　身後貼上一片溫熱，說話間呼出的氣流一分不落地吹拂在她的耳後，夾雜着低低的笑聲，"偷拍我？"
　　人贓并獲，甯芮星沒法出口反駁，下意識地便想關掉手機，田柾國卻是眼疾手快地伸手，甯芮星的手機便落在了他的手上。
　　他也沒去看手機上的照片，轉而盯着甯芮星，難掩炙熱，"偷拍我做什麽？"
　　甯芮星目光閃了閃，咬着唇沒說話。
　　田柾國明顯沒想放過她，俯身將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微微歪着頭，笑着重複問道，"偷拍我做什麽，嗯？"
　　他說話的熱氣毫無預兆地都撲在她的脖頸和耳後，甯芮星不受控製地縮了縮。
　　"不說的話，"田柾國看着她發紅的耳尖，目光發沉，原本真的想要弄明白她舉動的心情，變了個意味，頓了頓方才繼續說道，"信不信我在這裏親你？"
　　聽了田柾國的話，甯芮星的氣息變了變，忍不住扭頭看向他。
　　這裏是包廂，服務員還沒上菜，隨時都有可能會進來，要是正好被人撞破了......
　　甯芮星不敢在想下去，她也相信田柾國真的說到做到，他還真是一次又一次刷新她對他的認知。
　　見甯芮星面露難色，似乎是在糾結什麽，田柾國直視着她的眼睛，笑笑便要真的親上去。
　　甯芮星急忙擡手阻擋，急中生智地說道，"想要，想要做，屏保。"
　　她咬咬牙，才把最後兩個字給說出來，音量也由原本的拔高，漸漸地小了下去，要不是田柾國湊得近，幾乎都要聽不見。
　　這個原因太羞恥了，甯芮星轉回頭，低頭都不敢再去看田柾國一眼。
　　她不知道田柾國是不是因爲她的舉動生氣了，畢竟她聽萊音她們說過關於田柾國的八卦，不少人在校園網上將他的照片炒到天價，而田柾國極其厭惡這種拍他照片的行爲。
　　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解釋。
　　總不能說她剛剛鬼迷心竅地想拍一張他的照片吧，就跟個癡女似的。
　　雖然沒有正當的理由親人，讓田柾國的眸底閃過一絲遺憾，但甯芮星說出的話，還是讓他的嘴角，不可抑製地往上揚。
　　"隻是這個原因？"
　　"不，不然呢？"甯芮星也是有些破罐子破摔了，見田柾國似乎不信，羞惱地反問了句。
　　"你是我的女朋友，用不着偷拍。"田柾國的嗓音很淡，卻輕易地掀起甯芮星心上的一片漣漪。
　　女朋友，甯芮星的心又因爲這稱呼顫了顫。
　　"而且，"田柾國看了眼照片，極快地收回自己的目光，點評道，"這張照片不好看。"
　　"啊？怎......"怎麽會，明明很好看，甯芮星聽了就想反駁。
　　"上面沒有你。"田柾國一句話，輕輕鬆鬆地堵住她想說的話。
　　她還沒因爲田柾國的話回過神來，背後的壓迫離去，肩膀被人扣住，整個人順着力道，便靠在了田柾國的懷裏。
　　下一秒，就聽咔嚓一聲，相機定格成了照片。
　　她和田柾國的第一張合照。
　　她靠在田柾國的懷裏，鼻腔都是他身上的清冽氣息，眼神呆呆地看着鏡頭，而田柾國素來清冷的眼底，少見地染上了幾分笑意。
　　美好得令人心動。
　　不及田柾國在拍完照片一瞬間附耳說的話。
　　"以後想做什麽就光明正大地做，你有絕對的權利處置我的所有。"
　　甯芮星的心一頓，而後飛快地咚咚跳了起來。
　　她覺得自己好熱，要炸掉了，偏偏田柾國還沒意識到，更緊地貼着她。
　　包廂的門被人從外面敲了敲，顯然是服務員提示上菜了，田柾國將手機遞還給甯芮星，不放心地又問了一句，"知不知道？"
　　"知道，知道......"她急於擺脫，忙不叠地開口。
　　田柾國這才滿意，坐回到自己的座位，開口讓服務員進來。
　　甯芮星看着白熾燈下的田柾國，一陣口幹舌燥，忍不住又拿起桌上的茶水悶喝了下去，才覺得好受了不少。
　　和田柾國在一起，還真是份危險活。
　　怪讓人容易臉紅心跳的。甯芮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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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吃完飯從餐廳出來，差不多是快晚上七點了。
　　正是這個城市開始真正熱鬧的時候。
　　明明這座城市的每一處建築已經都差不多走遍了，可此刻被田柾國牽着手走在路上，甯芮星還是止不住好奇心地四處看看。
　　陪在身邊的人不一樣，心境也就不一樣了。
　　知道田柾國一定將晚上的活動安排得很妥當，甯芮星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麽啊？"
　　就隨便逛逛嗎？甯芮星想了想，好像也還不錯的樣子。
　　"七點半的電影，現在先隨便走走，消食。"田柾國解釋道。
　　"哦。"甯芮星應了一聲，倒是沒有什麽異議。
　　一起看電影，好像的確是大部分情侶都會做的事情。何況，她也有點想看電影。
　　又逛了逛，覺得時間差不多了，田柾國才帶着甯芮星上去了四樓的影視城。
　　田柾國讓甯芮星坐在座位上等着，自己轉身便去買票。
　　明明不是明星，田柾國這一路走去，卻是明裏暗裏吸引了不少注意力。
　　還有個女生被同伴推推搡搡地推上去和田柾國搭話。
　　田柾國的眉眼透露着可見的冷淡，也不知道說了一句什麽，甯芮星便見那女生失落地離開。
　　接過田柾國手裏捧着的爆米花和飲料，甯芮星忍不住問出口，"你和她說了什麽呀，我看她好失落的樣子。"
　　田柾國朝她笑了笑，眸底閃着意味不明的光，"我說我女朋友她是個小醋壇子。"
　　"什麽嘛。"知道田柾國應該說的不是這樣一句話，甯芮星失望之餘忍不住反駁，"才沒有呢。"
　　她才不是小醋壇子。
　　田柾國笑了笑，卻是沒有再說話。
　　等進場的時候，跟在田柾國的身後，甯芮星才發現他選的是最後面的情侶專座。
　　光線很暗，幾乎和前面的都隔開了。
　　她倒是沒有多想，捧着爆米花便坐了下去。
　　和田柾國獨處在這樣黑暗的環境下，甯芮星有些不適應，扭頭想去看他一眼，卻是連他的面部輪廓都看不清楚了，光影交錯中模糊了視野，隻能依稀分辨出他坐着的身影。
　　察覺到甯芮星的注視，田柾國低頭看了過去，輕聲問道，"怎麽了？"
　　甯芮星搖了搖頭，將手中的爆米花往田柾國的方向移了移，朝他示意了一下。
　　田柾國本想搖頭拒絕，想到了什麽似的，伸手拿起了一粒爆米花，遞到了甯芮星嘴邊。
　　甯芮星被他的動作搞得一愣，反應過來後，張嘴吃下了爆米花。
　　大概是喜歡上了這種投喂的感覺，田柾國拿過甯芮星捧着的爆米花，一粒一粒地拾起遞到甯芮星嘴邊。
　　甯芮星也由原先的不好意思，到幾次過後的習慣。
　　電影放映屏放完廣告便進入了片頭，開頭便是宏大的場景布局，甯芮星看得正入迷，餘光瞧見田柾國伸過來的手指，下意識張開了嘴。
　　不經意的，粉嫩的唇便擦過那長指，遺留下一陣酥|麻。
　　她沒發現這意外，田柾國倒是因此愣了愣，極快地反應過來，面色無常地，繼續手中的喂食。
　　在將爆米花抵在甯芮星唇間的時候，田柾國遲疑了一秒，便將手指伸了進去。
　　手指瞬間被溫熱溼潤的口腔包圍。
　　甯芮星習慣性地舔了舔，愣了幾秒，猛地發現有什麽不對，轉頭看向田柾國，看到他灼熱的眼神時愣了下，再低頭，就看到被自己含在口中的，田柾國的手指。
　　甯芮星隻以爲是自己將田柾國的手指當成爆米花給吃了進去，臉蛋頓時紅得不成樣子，擡手將田柾國的手指從自己的口中抽離開，小心翼翼地放在田柾國的腿上。
　　做好後，她下意識地鬆了口氣，"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
　　忽然，手腕被人握住，她跟着力道，被拉進了一個寬闊堅硬的胸膛裏，還沒反應過來，田柾國的吻便落了下來，一瞬間堵住了她的驚呼聲。
　　直到電影結束，除了一開始片頭的幾個畫面，甯芮星連電影的片名是什麽都不知道。
　　隻記得那個綿長的吻。
　　黑暗中，她心跳如鼓，餘光的畫面光影流轉變化，而她卻被田柾國掐着下巴，動彈不得。
　　像是有令人戰栗的電流，從唇上，彌漫到身體的四肢百骸。
　　心都在跟在戰栗。
　　"電影......"空檔之餘，甯芮星開口，想要提醒田柾國理智一點，他們還在電影院裏。
　　輕微的笑意從唇角間散開，他眼中細碎的光芒也悉數蕩入眼底。
　　"我可不是真的想看電影。"
　　他的聲音淡淡的，卻透着蠱惑的魔力，一字一句砸在甯芮星的心上。
　　"隻是爲了在黑暗環境下，能夠毫無遮攔地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