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th to a flame series one：THE OATHS on the LIPS(唇上誓言)

往事回憶(Memories).(1)

我們在中午的時候抵達鳳凰城鹿谷機場。在出海關時哈利還在一直跟我談論在飛機上看的電影，可我滿腦子卻都是往日回憶，突如其來的湧現讓我感覺它們正在淹沒我。

雖然我不討厭他這麼愉快的討論他感興趣的事情，但原本以為只要忍受他滔滔不絕的心得跟揮之不去的記憶就好，結果沒想到一有了網路簡訊就快被凱恩他們的訊息灌爆了。

我一律忽視他們談論我跟哈利旅行的話，猶如答錄機般的回答我們抵達而已，不然我的腦袋絕對會爆炸，完全沒辦法撐到來回。

我會這樣不外乎是因為回到家了，所有過往的情緒和壓力再次撲面而來。隱隱約約的附著在心中，壓抑的讓我難以呼吸。

來到外頭，鳳凰城的中午即便在冬季卻也炎熱的天氣和無法遮掩的艷陽如此熟悉，乾燥的氣息讓我肌膚頓時難以適應，只能好險我擦了保濕乳液和防曬。

哈利托著我們的行李箱跟我來到外頭馬路邊等待車子來接。他穿的很平常，可黑色棉質長袖、牛仔褲還是讓他令人覬覦的身材表露無遺，捲起袖子而露出刺青更是引人注目。

反戴上次在廣場表演時戴的藏青色棒球帽卻控制不了他一頭烏黑捲髮，雖他帶著墨鏡像個孩子一樣興奮張望，看起來卻還是很像外拍模特兒。

我忍俊不禁，但心中壓抑的悶感使我無法忽視，一邊看向手機等待媽媽的訊息。先前已經傳給媽媽說我們大概幾點抵達，她就毛遂自薦的說要來接我們。雖然我知道無法阻止媽媽行動，但一想到他們很快就要見面還是令我緊張的腸胃打結。

「妳看起來很糟，小刺蝟。」他突然開口，我回看他一眼。他拿下墨鏡半是好奇半是關心的說，輕柔的語氣彷彿是怕給我壓力。

我只能聳聳肩，舌頭不知道怎麼幫助語言組織。「我、我還好。沒事的。」他懷疑的挑眉。

「妳那個來了？」

臉尷尬的漲紅，我瞪了他一眼。「沒有！」他露齒而笑，整個人莫名的放鬆下來。

「那妳就是太緊張我要跟妳父母見面了。」

他一語道破我緊張的原因，我啞然一下後只能嘆氣認命。哈利笑了一聲，伸手撫上我的肩膀摩挲試著安撫我，他親吻我的頭髮溫柔安撫道。「沒事的，蓋兒。我會表現最好的那面，妳儘管放心。」

我享受他的親暱但仍然覺得這一切都像虛幻的，如果我不好好保握就會像一場夢，從我腦裡消失。我覆上他的，溫暖他微冰冷的手。「我不要你表現完美，哈利，我只想要你做你自己。我媽媽也一定想要認識真正的你，而不是完美男孩。因為我愛的人並不是他。」

他的嘴角浮現可以驅散我任何煩惱的笑意，俯身快速啄了我唇一下，綠灰眸閃爍耀眼星光。「我很開心妳這麼說，小刺蝟。這次的旅行還沒開始就已經是我最愛的一次了。」

正當我笑著皺眉想要問他還去過哪裡時，媽媽的車子出現在我們的視線並停到我們面前。車窗往下滑，我看見了我熟悉且最思念的面容，帶著墨鏡的她對我們露出一口白牙的親切笑容。

「蓋兒！我的甜心好久不見！」她拿下墨鏡顯露跟我一樣湛藍的雙眼，那眼神有著思念和驚喜，頓時我鬆了口氣。

之後媽媽下車跟我擁抱，並與哈利互相簡單的自我介紹。而在哈利幫我們把行李搬上車時，她一直對我擠眉弄眼弄得我渾身不自在，我們一同看著哈利動作，媽媽笑容可掬的說：「小蓋，妳沒說過他長得這麼帥，還這麼有禮貌！真不愧是我的女兒，尼克跟我都以為是一個很普通的男孩。」

臉頰充滿紅暈，被她這麼說害我忍不住反駁。「他也是普通人啊！」媽媽翻了個白眼，似乎不認同我的回應。我只能不知所措的想著如何說服她哈利也只是個普通的男孩罷了。

最後我們上車離開機場，一開始上路時沒有人說話，氣氛一度尷尬到令人髮指，媽媽也只邊開邊偶爾透過鏡子看著我們。可沒多久她就再也受不了沈默的開口。「哈利，你之前來過鳳凰城嗎？」

「沒有，瑞凡納女士。這是我第一次來，而這比我原本想像中的美太多了。」他用鬆口氣且歡快的語氣回答，她笑容可掬的點頭。

「那你一定要叫小蓋帶你到處逛逛。你喜歡爬山嗎？或是有什麼活動是你喜歡的？」

「爬山很棒，其實我什麼都喜歡嘗試，但最愛的是游泳、騎車還有......」他頓了一下，還偷看我一眼，耳根似乎若有似無的通紅起來。「音樂，女士。」

「你喜歡音樂！」媽媽突然高聲重複，突然間的喜形於色讓我們兩個都嚇了一跳。她透過鏡子對哈利擠擠眼。「我老公會很喜歡你的。」

他困惑笑著對媽媽的讚賞表示感謝，還回看我一眼，而我淺笑聳肩回應。雖然知道哈利對唱歌感興趣是很好，但第一次知曉的回憶實在不堪回首。我還記得那時候自己多麼像鴕鳥逃避他的道歉，一想起我就羞愧的難以面對他。

「對了，哈利你的家鄉家鄉在哪？」

哈利似乎有點意外她這麼問，笑容瞬間僵在臉上。他思考一會才回答。「我想應該是阿拉巴馬州的蒙哥馬利郡吧。」我和媽媽都因他的不確定口語露出訝異之色，我更是第一次知道他家鄉在哪而感到吃驚，畢竟他不是很想跟我談他小時候的事。

媽媽沒察覺他的怪異繼而笑著問：「你聽起來不怎麼肯定？」

他也回以一抹禮貌但笑意進不去眼中的笑容，思緒彷彿退回腦裡的回憶之中。「......我小時候很常搬家。因為我爸是軍人，我媽不想家人分離太遠。所以我有點不記得真正的家鄉在哪。」聞言媽媽只是點頭，似乎認同了這個答案。

可我對此卻吃了一驚，雖然這也解釋了為什麼他的家擺設如此缺乏溫暖和回憶，彷彿是個臨時居住的旅館。儘管知曉原因，但一想到他的童年都在不同地方度過，又失去了摯愛親人就我不由自主的握住他的手想表達慰藉和支持。

哈利卻像燙到一樣縮了一下，眼神有一時間茫然。即便最後他沒有抽手，僵硬的肢體動作和面有難色就看的出他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

媽媽仍專心開車，沒注意到他的神情不對。「你說你父親是軍人，而你現在二十三歲，那你之前有跟著他一起服過役嗎？」

噢，媽媽踩到了地雷。我能感覺到情況不妙。搶在哈利臉色更加蒼白前我出聲制止。「媽媽，我想討論我男朋友家庭的話題可以停止了。」我口氣的認真和嚴肅讓她愕然一下，立即明白自己越了線。

「天啊，我很抱歉，哈利。我不該探究你不想說的事。」她充滿愧疚的說，哈利則恢復些血色的莞爾搖頭表示沒關係。

「我沒事的，瑞凡納女士。妳知道鳳凰城有什麼好玩的地方嗎？畢竟我是第一次來。」他那好奇的表情彷彿剛才的話題並不敏感。

「在我問了這麼多失禮的問題後，你可以叫我安沒關係。」媽媽露出溫柔的神情對他說道，接著就開始想著有哪些景點可以推薦給他。

在她興奮起來介紹附近值得去的地方時，這便讓她很快忘記剛才的不自在。我很感激哈利如此貼心的來化解媽媽的尷尬，即便我的家人可能冒犯了他。為此我親了他臉頰作為道謝，而他終於勾起嘴角，重拾我熱愛的神情並捏了捏我的手。

在陽光灑落在我們身上時，我把頭靠著哈利的肩與他十指緊扣，任由他溫柔親吻我的頭髮和太陽穴。並一起在媽媽談到沙漠植物園的仙人掌長得像我祖父時哈哈大笑。如此祥和平靜，也許我的憂慮只是杞人憂天，目前看來這份融洽才是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