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遺憾......」過了幾秒我只這樣說。
「事已至此，所以沒關係。」
「我可以問是什麼時候的事嗎？」
「前幾天，大概上禮拜六吧。」他雙手交叉的嘆道：「妳上次來找哈利時就知道我們父親有酗酒的惡習，所以在醫院的時候他的狀況就已經很差了，最後撐不過所以我們決定拔管。」
我愧疚又替他們感到哀傷。「很遺憾你們遇到這種事。」山姆搖搖頭。
「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只能學著接受。」見他如此坦然的模樣我感到一陣揪心，因為就我看來他比任何人都更在乎他的家庭，不然就不會一直替他的父親收拾爛攤子。
猶豫一會我決定還是把這些話說出口。「雖然我沒資格說什麼，而且我們第一次見面有些誤會。但我覺得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山姆。」
他愣住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我，我的臉開始發燙。好險的是他只點點頭，並未反駁或是嘲弄我。一時之間我們的關係緩和不少。
「你來替哈利拿什麼？也許我能幫你？」我提議。
他回頭一看他哥哥的房屋，然後頹喪的再次扒了扒頭髮，然後聳肩拉開門讓我進來。我把東西放到已積了些灰塵的桌子，然後轉身看向他。
山姆看著四周。「他說他需要找到他的棒球。」
「棒球？」他的表情看起來就跟我一樣困惑。
「我也不知道他要那個做什麼，好像是老爸給他的禮物，他打算把它帶回家跟其他東西一起封起來。」
我感到一絲苦澀，儘管哈利一直都露出受不了父親的無理取鬧並時常跟他吵架，但在最後他仍一直帶著父親給予的禮物。我轉身忍住眼淚，看著四周用輕鬆的語氣翻找邊說：「好吧，我們來找那顆棒球。」
我們一找就幾乎花了半小時，直到在他床底下其中一個鞋盒裡找到那顆棒球，棒球雖然陳舊脫線卻依然潔白，完全沒有泛黃的表面讓我也明白他多麼珍惜。我把球遞給山姆，他彷彿陷入回憶一樣把玩著球不發一語。
天色也已接近黃昏，因此我催促他趕緊回家。在公寓外我看著他戴上安全帽騎上重機，模樣幾乎就跟哈利相同。我忍不住內心的渴望，在他要道別離開前攔住他。
「山姆，如果可以......」我一時面紅耳赤的啞然，因為我不知道怎麼做才不會讓他覺得我逼哈利逼得太緊。
他似乎明白我的意思，意外的露出淺笑，那時候我才看出這兩兄弟多麼相像，連微笑的模樣都有一絲相似。
「我會叫他聯絡妳。」他的笑意消失了。「但他最近幾乎不與任何人說話，所以妳也別抱著太多期待。謝謝妳幫我找東西，再見，蓋兒。」
我環抱自己並擠出微笑。「謝謝你，再見，山姆。」
在看著山姆離去的背影後，我獨自一人走回空蕩的公寓，並拿起床上哈利遺留下的衣服，我嗅聞他的味道緩解內心波濤洶湧的思念。
如果你需要我，哈里斯。我暗自祈禱，希望他能感覺到。我永遠都會在。
————
一天後我又去上班，基本上已不對山姆的幫忙抱有期待，雖然知道不該期待卻依然感到一絲失望。我按照工作卻盤點物資，在排罐頭的時候門上掛的鈴鐺發出聲響，我看向角落的鏡子知道有個男人走進來，但卻直接站在櫃檯等候。
我以為他是來買酒或是煙的因此立即下來，呼了呼自己冰冷的手急匆匆的跑回櫃檯。
「抱歉，你需要什麼——」當我看見那張臉話語立即停止。
似曾相似的場景讓我愕然，哈利面無表情的看著我。「嗨，蓋兒。」
與我們上次見面他的樣貌已截然不同，原本微長的捲髮已剪成短髮，看似相同的面容卻黯淡無光，那曾調皮的目光如今空無一物。我不知道他哭了幾次，可見他憔悴的神情我也不必猜測了。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我花了點時間找回思緒並問，聲音中的驚訝大於生氣。
他這時嘴角才微微上揚。「我來看妳。」
這句話讓我哭笑不得，我應該感謝他在這麼久之後想起我嗎？還是該大吼大叫逼問他為什麼連個訊息都不願意回。但最終我什麼都沒說，我只是伸出我的雙手將他拉進懷中，讓自己完成老早就該做的事。
他僵了一下隨後就在我的懷中放鬆下來，我一手伸入他的髮中一手抱著他，垂在我頸窩中的臉散發著溫暖的鼻息，而在身側的手也抬起抓住我的衣服再抱緊我。我摩挲他的背和頭髮，感受那些真實。
我閉上眼，讓他的香味撫平我內心的憂傷。
「我已經知道了，哈里斯。」我輕語。感覺他渾身一顫。「我不會怪你沒有理我，我只是想要你知道我一直都在。」
在一陣沈默後他沙啞的低語。「......不要對我這麼說，蓋兒。」他的雙手緊緊環住我，彷彿我是沙子組成的人，只要風一吹就會消散。「好多人都對我這麼說，但卻沒一個真正留在我身邊。所以不要對我這麼說——我沒、辦法——」
他開始抽泣，一手壓著我的頭讓我沒辦法往後看見他的表情，他顫抖的身體和破碎的聲音在這一刻擊碎了我的堅強，我從不想讓他悲傷成這副模樣。他的淚水很快的浸濕了我的肩膀，我只能盡我所能的抱著他給予他支持。
「那你想要我怎麼說？哈利。」
「什麼都別說。」他回應。「我承受不了。」
「好。」我給予保證，將他擁緊。
有那麼一段時間我們就只抱著彼此，像是雕塑一樣被刻劃入時間的永恆，我想要時間停留在這一刻，他不會再從我身邊如煙溜走，也能學會依靠我的力量。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們才鬆開彼此，儘管我有一堆問題想問，我還是只拿了面紙給他。他的雙眼和鼻子紅通，不知道是因哭泣還是寒氣。我不自覺的伸手整理他雜亂的短捲髮，他發現時笑了笑握住我的手吻了吻我通紅的指節。
「為什麼不穿多一點？」他問我。
「你穿的也不比我多。」我微笑反駁，他笑出聲。我樂意見到他的笑容更勝一切。
我伸手摩挲他的臉。「喪禮是什麼時候？」
哈利垂頭嘆口氣卻依然覆蓋我的手。
「明天。」他的口氣比我想像中的還要空洞，好像在陳述一場虛幻的故事。
「我能去參加嗎？」
他困惑的瞥了我一眼，望見我眼中的神情後點點頭，我墊起腳尖給了他一個吻。他的唇瓣乾澀，就像他已乾凅的悲傷一樣。
「謝謝你。今晚留下來好嗎？」
「我還得回去準備......」我再次吻他截斷他的話。
「你已經準備了兩個多禮拜了，留一晚的時間給我吧，哈里斯。」
哈利環住我的腰，臉蹭著我的一邊喃喃自語：「我該拿妳怎麼辦？小刺蝟。」
我只回應。「別放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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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th to a flame series one：THE OATHS on the LIPS(唇上誓言)
Teen Fiction*此為老梗式愛情，中間停筆，前後文筆可能有差異 *為Moth to a flame 系列一，續作為《無法移開的目光》(EYES ON YOU) ---- 厭惡謊言、變得神經質與操心狂不是我本來的樣子，但自從經過高中發生的那件事，那些習慣已經成了我的一部分。 一開始，離開家鄉成就了我的一大步，而成功撐過大學第一年也讓我以為我可以再次平安的渡過大二。 但，我錯了，錯得離譜。 他的出現擾亂了我的平靜，將那些痛苦、令人窒息的感受再次湧回我的生活。 也許就像常人說的，有些東西其實並沒有離開，它們只會以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