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同辉。太阳即将落下,月亮就要升起。仔细盯着天空,能隐隐约约辨出几颗明亮的星星。天色从紫渐升为橙色,照着灰色的宫殿上,反射出了暗暗的红光。
从一开始的叶旬泽一人行走,再到叶旬泽和蒋智晗一起走,再到叶旬泽和魏阳,再回到叶旬泽和蒋智晗,再到叶旬泽、魏阳、和蒋智晗,叶旬泽身边的人越来越多。叶旬泽站在中间,魏阳和蒋智晗站在两边,从背后看就像一个凸字。微风一吹,不少门前的铃铛开始作曲,赤色的树叶被吹下几片。魏阳探着头,对蒋智晗说:"我跟你说我一开始见到叶兄还觉得他看起来还挺柔美、挺关心人的。没想到后来还挺倔。诶,庆典说放弃就放弃。"
"他一开始看起来挺会关心人的?开玩秀(笑),他明明就是给脸不要脸。"
"不是,他一开始进魔府的时候跟着那个小屁孩儿。"魏阳拍了一下腿,"你是没看见,叶兄虽然小小年纪,看那小孩儿的时候眉眼中竟透出了老父亲的欣慰。"他模仿着叶旬泽当时的样子,眯起眼睛,嘴角上扬几分,肩膀不由自主地耸了起来。"表情都这样的。"
叶旬泽做起魏阳这表情兴许还真有几分柔美,不过魏阳这样瘦的皮包骨的人模仿的更像一个痴笑。
"你这表情咋这么猥琐呢。"蒋智晗不忍直视,道。三人破口笑了几声。魏阳说的话倒激起了蒋智晗的一份记忆,激动地张开嘴巴,"这大一一开始啊——"
"有意思吗?"叶旬泽清楚蒋智晗要说什么,瞪了他一眼,终止了这段话。他随后开口道, "都闭嘴!"
魏阳刻意放慢了步伐,绕到蒋智晗的身旁,在他耳边轻声道,"叶兄叶兄,凶的很。"两人对视,又看了看前面走着的叶旬泽,抿着嘴微笑,肯定的连连点头。"凶的很。"
叶旬泽身旁忽然多了许多空间,回头一看,轻蔑一笑,更是快步往前。
迎接他们的是一名微胖的女魔,"首先恭喜各位成为魔侍,魔力达到魔师之前将位魔王效劳。若表现优异,受主人青睐,可成为徒儿,加快修炼。在月圆之夜前,在场的十六位将受到同意训练,并参照从此以后你们的成绩来分配住处和主人。"
叶旬泽皱了皱眉,这跟之前的流程不一样啊。以前都是直接做成魔仪式,请各位魔王、魔君来挑选侍卫带回宫殿。
魔尊宫殿旁新建了一座小四合院格局的房子。中间一个空畅的大院子,四边是房屋。屋顶上的瓦片还排的整整齐齐,看起来和刚建好的一样。屋子没有门,没有窗,只有薄薄的丝绸盖着,风轻轻一吹,房屋内的样子就展现了出来。屋内仅有的家具是一个小石桌,三个木墩,一个空空的大缸,一个宽三米的大炕,连被褥都没有。"成魔,要比当人要辛苦。为了让你们准备好以后的生活,这里只为你们提供最起初的用品,吃食之类的自己想办法。"
这魔肯定以前是人,说话非但没有魔的腔调还有点北京腔,说话粗糙糙的。"这儿共有八个屋子,男生占五个,女生占三个,自行分配住处,今天休息一晚,明天大早起来训练。"
"那就咱仨呗。"蒋智晗说道,特别注意魏阳的表情。叶旬泽他看都不用看,肯定会同意。
魏阳想了一会儿,拽住两位往最近的那屋子里跑。随着他的风一下把丝绸帘子吹开了。"快给爷讲讲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甩到了硬邦邦的炕上,边哼唧着边揉了揉自己的腰。他瘦的脊椎骨快要捅破皮肤了,这么一甩,骨头疼的要命。
叶旬泽把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去掉了许多细节。在他内心中记载了那么多的事情,三言两语就讲完了。不过魏阳还是震惊地瞪大了双眼,他此时此刻继续两颗瓜子嗑嗑。"也就是说,你和我刚才遇到的其实相隔了十几年!"他拍着手笑了起来,"那你老了啊。"
"你死前几岁?"蒋智晗问道。
"十七。你呢,有十岁吗?"他嘲讽道。蒋智晗看起来浓眉大眼的确实显小,但是远没有魏阳说的那么夸张。
"我是咱仨里头最大的。我'死'前二十,再加上走廊里过的那十几年,你都能管我叫叔了。"
魏阳的肚子咕噜噜响了起来,声音大的令三位男子不禁笑起。魏阳红着拍了拍自己可怜的小腹。"你先撑会。"转头看向其余二人。"这魔府......有吃的吗?"
叶旬泽的第一个想法和蒋智晗一样,去森林。可是到那就是晚上了,就连枯树叶都找不到几片,别提吃食了。再想到的,就是卓越每日为周逸熬的果汤。魔府唯一未曾变过的就是卓越的宫殿了。门前的铃铛每月清洗一次,琴每日擦拭,宫殿内的布局也未曾变过。没有婆婆和楚瑜希,叶旬泽不好再见她。婆婆好像是死了,宫殿也塌了。楚瑜希佑幽也再也没见过。奎兄五十多年前升为魔君,在重要的仪式典礼上都会有他的踪影。
"还是先委屈一下你的肚子吧,反正也不能再扁了。"蒋智晗说道。
"魔府是资源匮乏吗?吃的不提供就算了,就连水也不给!"喂养皱起眉头,抱怨着,"监狱都不能这么对待人的。"他坐着愣了会儿,长叹一口气,"啊,我还是睡吧。"
蒋智晗耸了耸肩,看着闭着眼双手放在肚上的小瘦猴,小声鉴定道:"小孩儿。"
叶旬泽头向门外倾了倾,以示想要出门。蒋智晗点了点偶,伸了个懒腰。被风吹得叶旬泽的刘海被掀了起来,露出白白的脑门,他眯着眼睛,以防被风中的尘粒迷了眼。蒋智晗舒畅地呼出一口气,"好久没有吹过魔府的晚风了。"
记得一开始蒋智晗被问愿不愿意留在魔府,当时他的回答远没有现在一样坚定。他也没有想过,自己真的会信守诺言,和叶旬泽一起就此以后住在魔府,像一个影子一样跟在叶旬泽身旁。像阿拉丁神灯一样,不管在什么时候轻轻一擦就会出现。
"你什么都喜欢攥住,心得多沉啊。"蒋智晗这样说了一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放弃的就放弃。没关系的。"
叶旬泽低着头,心中毋庸置疑是有遗憾的。遗憾没有和他们道过别。遗憾没有帮到佑幽。正如蒋智晗所说,叶旬泽真的不管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所有好事归功于自己,所有坏事也都是自己导致。
两人在小院子里沉默地转了好几圈,太阳落下了,月亮升起了,这才回屋。只见魏阳的睡姿仿佛在像两人投降。两腿敞开。这晚的天气还算暖和,要不然他穿着轻薄还这么瘦弱,是不可能敞开双臂这样睡着的。
他们轻声轻脚地上了硬邦邦的炕。蒋智晗转过身,闭上了眼睛。"睡了,晚安。"
叶旬泽想要控制住自己不要再去回想以前的经历,心不要这么乱。可一帧帧画面总会自己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刀一次又一次地同进幽幽的身体里,楚瑜希的哭泣,卓越的无奈,婆婆的愤怒。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他的脑海甚至模拟出了鸿鹊的叫声。其中他的责任不大,但是心头的伤感却丝毫不减。在反反复复的扎心画面中,叶旬泽的脑海逐渐进入了平静的梦中。
梦里,他抛出的小石头将用就地悬浮在小溪的水上,不会下沉。
太阳还没升起时,三为男人同一时间跳了起来,后背火红,嗷嗷直叫。魏阳更是直接骂道:"这谁啊这是?怎么床他妈的这么烫?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他一吸气,肚子又咕咕叫了起来,空气中弥漫着焦味。饥饿的他闻这个都直流口水。
叶旬泽测试了一下,食指轻轻碰了一下炕,指肚立刻红了起来。他放进嘴里嗦了一下。撩起衣服,挺起腰,扭头看了看自己的后背,还好没有溃烂,只是有些红了。
蒋智晗哼哼唧唧地像老爷爷一样猫着腰手扶着背走了出去,差点被门槛儿绊了一跤。看天还黑着,又哼哼唧唧地回了屋,靠在墙上眯起了眼睛。"同志们再外头还黑着呢,再睡会吧。"
魏阳点了点头,找了一块墙靠着也睡了起来。不过在饥饿下,他的嗅觉格外敏感,感觉闻到了一股微妙的香味,立马起了精神。眼睛从未睁过这么大,他晃了晃脑袋,确定不是错觉后刚要喊,又怕隔壁听到。
他摇了两下蒋智晗和叶旬泽,兴高采烈地"外面有吃的!"一溜烟的功夫就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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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桥已断
Fantasy醒来之时他竟化成了"鬼"。更加诡异的是,没有人记得他了,一路跌跌撞撞,他参加了恶魔的一年一度的庆典来争取机会存活下去。从这里开始,他就坠入了恶这条不归路。好朋友,蒋智晗明白叶旬泽这一生会是无比坎坷,明白自己留在他身边会面临前所未有的危险,可依旧选择不离不弃。二人一起扶持着彼此,一开始只为了能活下去,但是后来,他们意识到他们存在的意义颇大。一个乃阴差阳错闯入魔府的鬼,一个乃神殿的下一代天命泉水。本来截然不同的人,却一起重新搭起魔神两界大战后崩塌的天桥。 意见请私信,觉得写的还阔以就给颗星星支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