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旬泽有幸亲眼看到了那个杀妻之剑。翌年在一个不起眼的位置挂着,把手为蔚蓝色,纹路为深蓝色。应该是战君每日磨它的缘故,这么多年过去后剑刃还非常锋利。剑脊处划出两道线,两线之间闪烁着微弱的白光。这把剑打造的很精致。
"真漂亮!"蒋智晗发自内心地感叹道。"奎兄,你的剑也这么华丽吗?"
他把手摊开,他的剑神奇地出现。这是一把双脊剑,像一条笔直的双头蛇。一个剑格中出了两把剑,一个更宽,一个更窄。剑柄为雪白色,不知道时那种动物皮囊所制,握起来格外舒服。剑的厚度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极薄无比!"有名字吗?"
奎桑抿了抿嘴,脸霎时红了。"此剑从七岁起陪我至今。"
蒋智晗叉腰,笑了一声。"我问的是他的名字。"看奎桑慌乱的神情就能猜出这剑的来头肯定好玩。
"小白。"
嘲笑他一番后,蒋智晗又问:"啊不是,为什么啊?我印象中的奎兄可不是那么随意的人。"
他哼了一声,"并无含义。父亲让我给它取名,又嫌我墨迹。我一时大脑空白,看他无色,就索性给了他小白一名。要是硬说,就是纪念母亲吧。在我的记忆里,她总是穿着一条白色的裙子。"
奎桑光剑就有四把,武器多的用都用不过来。这一把虽然常带着,但没有见他用过。
扎实了武力之后,奎桑领着他们去了藏书阁。让奎桑意外的是,他们一路上熟门熟路的,一进门先看看蒋伯伯是否醒着,看他睁着眼睛坐着,热情地和他打招呼。"你们认识?"
蒋伯伯呵呵笑道,"战君,您这二位徒弟已经来这探望过我数次了。我想这次战君来,是要让他们学习魔问,准备传授他们剑法了?"
奎桑点点头,就这样把徒弟交给了蒋伯伯,让他教他们魔文。战君走后,蒋伯伯把他们带到了地下室。下面,书香味没那么浓了,地上随意立着几个蜡烛和一些毯子,旁边放着几本书。蒋伯伯奔波了多次,才把教学的书统统拿了下来。
"你们知道魔神两界统称为什么吗?"
两人双双摇了摇头。"统称为仙界。仙界的语言有一点很奇怪,我们说的话任何人都能听得懂。不止能听懂,人们甚至不会察觉到我们的语言和他们的不一样。要不是有人界这个有百种不同语言的地方,我们还发现不了这件事情。不管你来自人界的哪里,来到神界或魔界都能毫无障碍地和我们沟通。也就是因为这个奇特的功能,你们不用也无法学习我们的语言,只能学文字。"
一门崭新的语言可不好学习。为了巩固课堂上学习的知识,课后蒋伯伯还给他们安排了作业。他会在一篇之上写上满满当当的问题,让两人用魔文解答,可以互相帮助。
有的时候还没写完作业,厨娘就来用手势提醒他们去山洞练武。不到奎桑来监察他们不得停止练习,得到师父的肯定后才能出山洞。通常出去的时候就已经是大晚上了。蒋智晗体力不佳,每天晚上还要围着战君殿跑一圈,而叶旬泽就是他贴心的陪跑的。
路过荷花亭时,偶尔还能听到那个壮士侍卫的怒骂:某某某(大多数时候是刘义海),你怎么还不去站岗!极少的时候,碰巧几个侍卫都在休息,坐在亭子里打牌,会叫叶旬泽和蒋智晗来坐会。他们击败武君徒弟的故事百听不厌。
"说说,你打败王闵的时候他什么表情?"
蒋智晗拍桌子,几张牌随风落进了湖里。但是大家都专心致志听故事,没人在意。他手舞足蹈地说:"可惜了你们没去看,那表情叫一个丑啊。小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眉头使劲皱褶,撅着小嘴,满身的小赘肉都在颤抖。"
"武君呢?武君脸色也特难看吧。"
"嗐,你说你收了个这样的败家子儿徒弟,你心里能好受?要不是众目睽睽,他很有可能当场把王闵打死。"蒋智晗说完,大家纷纷点头说有道理。现在侍卫对土地的态度转折是相当大的。
几个月前,见蒋智晗总是出入战君的私殿,传出了不少的不好"绯闻"。总是说蒋智晗是因为长得符合奎桑的品味,通过不正经渠道成了他的徒弟。其实语气说是徒弟,不如说是男妻儿。他当时都不能一个人在战君殿里走,怕突然蹿出来一个侍卫找他的麻烦。
不过听说打败了武君的徒弟们后,侍卫们对他多了一份敬畏之心。打了几次牌,他们发现蒋智晗妥妥一爷们儿,待人诚恳、能开玩笑、没有小心思,很轻易就和他混熟了。
叶旬泽喜欢安静,他们闹闹咧咧地打牌,他就独自去河边坐会。有的时候会碰上刘义海,和他一块喂喂鱼,聊聊天。
刘义海这天讲了他的死亡经历。刘义海上大学的时候就被杀了。教授在按部就班地讲课,同学们也都没有异样。只见刘义海旁边的一位男同学起了身,走到门口,让几位同学进了教室。他随后把门关上,锁住。
可能是人真的有第六感,不少人察觉到气氛有些奇怪,就连教授也停了笔,转过身问同学的来意。他们不是他的学生。大家都希望他们只是一群蹭课的。那些同学没有回话,默默把书包跨过来、打开,掏出枪开始射击。
"一开始,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觉得很吵,很乱,很慌。耳边都是嘭嘭嘭枪的声音。为人师长,老师把讲台上的杯子、书、粉笔都扔向那些恐怖分子。在老师的带领下,几位胆大的学生向他投掷了很多书本,有的甚至冲上去和他搏斗。我看着他们从活生生的人变成倒在血水中的尸体。
刘义海说到这里眼眶湿润了,哽咽了一下,调整状态,继续说。"三人跑到门口,手忙脚乱地拧着门把手。可是门被锁住了,他们推开的时候就被射死了。其中一个就是俞悦,我女朋友。女人嘛,总要问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我还曾夸下海口对她说我会不顾生命为代价地保护她。没有她我的生活是没有意义的。现在真的好打脸。她死去的时候,我躲在桌子底下瑟瑟发抖,脑子很乱。我在慌乱中勉为其难想出一个办法。我装死吧。我连报仇这个念头都没有想过。"
他一点点地移动身体,缓缓躺下,合上眼睛。谁想到那些人做晚安还要检查一遍确保所有人都死了。每个身体上又开了一枪。快到他的时候,出于人类的本能,他立即起身往已经敞开的门外跑。刚走两步就被一串子弹射穿了他的胸腔。他的身体立刻开始燃烧,感觉体内居住了无处火虫,在吃掉他的器官。他迅速失去意识,倒地不起。
刘义海开始疯狂地拔地上的草,用手指头一次次对折,直到小到不能再对折,把它扔到地上。"有病就去看病,欠债就去换钱,想不开就去死,为什么非要害人?杀人只能解心头之快,是最没用的办法。但是一枪、就他妈一枪就能断送我整个青春。一条鲜活的命就没了。拿什么还?就算他自杀我也不甘心。"
以前他和刘义海都聊的很愉快,这是第一次见他发疯。叶旬泽不知所措,把手轻轻地放在他的胳膊上,试图让他冷静一点。刘义海抬头看了看天,声音放缓,"本来我都快毕业了。几个月之前找了一家公司实习,做数据分析,人家说我一毕业就可以转正。事业稳定了,我就想着等我们安定下来,我就和女朋友领证结婚。就连求婚戒指我都已经看好了,只差点钱。我妈得了癌症,那几年刚刚见好,从小跟我关系特好的表姐也从国外回来了。本来,大好的前程摆在我面前。"
他看一旁的叶旬泽沉默了,违心笑道,"你不用有负担,我的经历和很多人说过。每说一次都会痛一次,但是不说,憋得更难受。不在死门关旁边溜达会还真以为自己是圣人呢。"
"送了自己的命去试图救一人需要很大的爱和勇气。"叶旬泽说道。天色已经很晚了,刘义海拍了怕叶旬泽的肩膀,说他要去站岗了。
叶旬泽走到亭子里,叫蒋智晗打完最后一盘就走,这一圈还没跑完呢,再加上没写完的作业,如果在不赶紧走,就要熬夜了。
第二天清晨,紫曦送来了修好的铠甲,这次带上了护颈。为了能更好的区分开,紫曦还在叶旬泽的铠甲的脖领处花了一朵小小的鹦鹉花。而且,紫曦说怕龙鳞有异味,送给了他们一人一个香囊,叶旬泽的明显比蒋智晗的精致。蒋智晗逗她,道:"你这偏心偏得也太明显了吧!"
之间紫曦红着脸,不好意思地戳着手指头,"那我重做一个。"
"你别逗她了,"叶旬泽说道,然后谢过了紫曦。
月末又到了,废了很多口舌,他们前一天才争取到奎桑的同意给他们休一天假。蒋智晗还遭到了师父的批评。说他这几个月下来可以说是一点进步都没有。蒋伯伯倒是好说话。他们说下午要和朋友出去玩,蒋伯伯立刻放下书本,"那还上什么课啊,玩就好好玩!快去吧快去吧!"
他们回家穿上了铠甲,持剑决定上街逛逛。没走几步,就又被叫住了:"留步!"
"哟,这不是果农嘛。"蒋智晗的肚子恰好咕咕叫了一声。男人把一串葡萄递给了他。"谢了。不过话说你叫我不会只是为了给我个水果吧。"
果农不好意思地摸头笑笑,"冒昧问一下,你们二位到底是什么身份啊。"
这个问题蒋智晗不想回答,不好直说,傻呵呵说道,"这故事讲起来麻烦。这样,哪天我带上一壶好酒,咱找个好馆子,我跟你慢慢道来。今天时间着实有点紧。改天昂,改天再说。"他急匆匆拽着叶旬泽走了。
路的两边有很多人卖着各种各样的玩意和吃的。有些小朋友抵不住诱惑,伸手,魔能总是快要出来的时候被父母阻止。"你已经不缺剑了。"然后再笑声嘀咕一句,"况且这又不是什么好东西。"拽着孩子往家跑,要么说"回去练功"要么是"回去背书"。
"其实挺像的。"
"像什么?"叶旬泽问道。
"还能像什么。人间呗。"
他们在外面赚了一整个下午,太阳开始下山了,他们才往恒温客栈走。见到魏阳的时候,他身边还带了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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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桥已断
Fantasy醒来之时他竟化成了"鬼"。更加诡异的是,没有人记得他了,一路跌跌撞撞,他参加了恶魔的一年一度的庆典来争取机会存活下去。从这里开始,他就坠入了恶这条不归路。好朋友,蒋智晗明白叶旬泽这一生会是无比坎坷,明白自己留在他身边会面临前所未有的危险,可依旧选择不离不弃。二人一起扶持着彼此,一开始只为了能活下去,但是后来,他们意识到他们存在的意义颇大。一个乃阴差阳错闯入魔府的鬼,一个乃神殿的下一代天命泉水。本来截然不同的人,却一起重新搭起魔神两界大战后崩塌的天桥。 意见请私信,觉得写的还阔以就给颗星星支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