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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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位新徒弟都想问问师父为什么今年突然收这么多徒弟。白衣男事件后,奎桑要求所有人守口如瓶,不要引起恐慌,所以外界根本不知道出了这么一回事。这么一收徒,以前就在战君殿当侍卫的大概能明白奎桑是想好好提升战君殿的实力了。

奎桑能揣测出他们的心思,道:"你们现在和两位师兄不一样,不可以随意出入主殿,所以课程将在荷花亭进行。如果一个月后看不到成长,我有把你们贬为侍卫的权利。今年的侍卫比往年少,练功时间除外你们需要站岗、巡逻、打理魔府。"他把事情说得很明白了,这些人本质上和侍卫并无太大的差距,只不过每天都能被奎桑亲自教导。只要是选择了拜师的人都会不惜一切代价来上课,所以这些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只要能变强,什么苦,哪怕是翔,他们都愿意吃。

河边站岗的侍卫看到这么庞大的阵仗目瞪口呆。小声对旁边的侍卫说,脸上还有挂有一丝庆幸:"不会这么背吧,今年去的这些侍卫一个都没有被选中,都又回来了?"

另一人指着瀚熙和其他之前没有见过的魔说道,"你看,战君今年收了不少徒弟呢。"

"嗐,我说这都要归功于叶旬泽和蒋智晗。谁让这俩小子那么给战君争气呢,战君一高兴,就打算多收几个呗。啧啧啧,就是这人越多吧,咱就越不好干活。说不定还会有几个刁蛮人的公子小哥仗势欺人。"

两个人默契地叉起腰,异口同声地冲划着小船过来的几位叹了口气。刘义海这几个新魔徒一路上就商量好怎么好好在这些侍卫面前炫耀一番。那两个侍卫刚要问情况,就摆出一副臭样,把这个天大的喜讯公布给众人。

叶旬泽和蒋智晗走在最后面,要保持他们做师兄的成熟和高冷,不凑这几个师弟师妹的热闹。两个侍卫口头上说着为他们高兴,表面上融入了他们的庆祝当中,但是脸上的那份沮丧和嫉妒显而易见。没有什么可掩盖的,谁不想成为战君的徒弟啊。

侍卫除外,叶旬泽所有的师弟的能力都比他们强。最低的级别也已经是魔师,最高的是魔上中阶,和他根本无法相提并论。这些都是天赋很高、家世很好的年轻人。这些人一口一个"师兄"的叫着他,他还有点不好意思。就拿瀚熙说吧,他的前途敞亮,小小的年纪已经是魔上初阶了,日后成为魔王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一开始可能会觉得这一群娇生惯养的魔一定会很膨胀,欺负侍卫甚至瞧不起两个师兄。这也成为了叶旬泽心里的一个小小的顾虑,默默地鼓舞着自己要更加努力。他有点怕要是这些新魔徒表现得太好,自己的位置会被取代。他怎么也想不到他自己对奎桑是何等的重要。

静修殿一下热闹了许多,十七个魔徒聚在同一间屋子里,想师兄弟之间彼此认识一下。一轮介绍下来,最年轻的是一名姑娘。虽然她年龄只有十五岁,但是取得了第四名的好成绩,算是非常优秀了。最年长的是一个侍卫,他快四十岁了。

"师兄,战君平时授课的时候凶不凶?"男孩问完,三十双眼睛都盯着二人。他旁边的人拍了拍他,笑道。"你还管人家叫战君啊,该改口了!"男孩恍然大悟,拍拍脑袋,"哎,我都忘了,这一切实在是太梦幻了。那师父平时凶不凶?"

叶旬泽摇头,而蒋智晗拼命地点头。几人差异地皱起眉头,不知道该听谁的。

蒋智晗这一肚子坏水,开始吓唬他们,指了指额头上的疤痕,"要是听他的话勉强能活。哥就是没听话被打成这样的。"

好几人倒吸一口凉气,"不会吧......师傅看起来很斯文啊。"

蒋智晗冷笑一声,摆了摆手。"要是他把他的真实面目表现出来,你们哪儿敢拜师啊。别被表面现象欺骗了。人心最为险恶!"这些骗人的话明明是对师弟师妹们说的,但他却一直看着叶旬泽,仿佛也想骗他。"保护好自己......"

"不会这么恐怖吧。"这些没在战君殿里待过的师弟师妹们将信将疑。而之前做过侍卫的心里默默笑了笑,继续听着蒋智晗糊弄这些小孩。这些十几二十几岁的孩子在家里呆久了,练功练傻了,根本不懂什么人情世故,蒋智晗说一句,他们就信一句。他们一会"啊"一下,一会"嗯?"一下,像停陈年故事一样好奇的蒋智晗曾经被奎桑打的经历。

看着这些人的纯真,叶旬泽不禁幻想起了奎桑第一次出山洞的样子。饭馆的人吆喝这些都是从人间学来的没事,他是不是都会信?哈哈,奎桑小时候应该没少被骗钱吧。

叶旬泽想象中的奎桑眼里充满了好奇,像一个在牢笼里关押了半生的囚犯,走出当时的主殿,就闻到了空气中的香甜。那时自由的味道。他扇着扇子,啊不,那时他可能还没有扇子。他可能也不会把手放到身后,像个长老一样。他就像任何一个年轻人一样,自由自在地走出宫殿,被吆喝声最大的那家饭馆吸引。

店掌柜看他魔能多又老实,敲诈了他不少魔能。奎桑自己心里还美滋滋的以为自己迟到了人间的美味,算是赚了。应该是这样的。从奎桑讲过的故事里听得出他是一个童真的孩子,他一定对世间万物充满了期待。叶旬泽觉得,奎桑年轻的时候应该心中有很多的不甘,很多的怒火,很大的期望,是个很有想法的青年。他的兄弟姐妹们都为自己而死、母亲也没怎么见过面、几十年被关在一个不见天日的山洞里,换做谁都会觉得憋屈,都会心生怨恨。

是什么让他的怒火熄灭了呢?是时间吗?还是一个人?还是一件事?还是一个计划?愤怒必须要迅速转移到一个地方、一定要发泄,要不然人就会发疯。可以杀人,包括自杀。可以找到一个精神寄托,扑灭烈火。可以用实际行动来把令你愤怒的事情一处掉。叶旬泽所能想到的,就这么几种。

当然,这只是叶旬泽的想法,奎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只有他自己知道。聊完了,各自去了不同的房间准备休息。蒋智晗关上门,坐在床上笑个不停,"哎,这些小孩儿们可太好骗了,我说什么他们都信。"

"现在他们能信你,等奎兄再教他们几天,他们就知道你说的话多么错误了。"叶旬泽说。"他们要是打你,我可救不了。"

蒋智晗拍拍胸脯,道:"我可是师兄!他们敢打我?"说完他去点亮了那几盏温灯,关上窗户拉下窗帘。"话说,我的那些故事你都没听吗?"

"你那分明是骗小孩的,我听干什么啊。"叶旬泽和蒋智晗侧着身,面对面交谈。蒋智晗的脸在光照下忽明忽暗,橙忽忽的,像个鬼脸。他的颧骨下,颌骨处、鼻翼、眼眸都有黑色的阴影,眉骨、颧骨最高处、鼻尖都是亮点,泛着淡淡的黄色,像几只萤火虫落在了上面一样。叶旬泽在脑海里画下了他此刻的样子,采光、构图、包括他的表情都很有艺术感。要是能画下来,一定是那种被各种各样的鉴赏家编故事的画像。

大多数蒋智晗做出的表情,细微也好,夸张也罢,都是刻意展现给别人看的。他此时此刻的表情略带着沮丧,叹了口气。"就料你没听,我本来还想让你帮着唱双簧呢。那样不比我自己说有意思?哎,下次你得配合我昂。"

果然男人的直觉也是很准的。蒋智晗捉弄那些小朋友的话也是说给自己听的。哪句话才是重点?"保护好自己?""人心最为险恶!"他究竟想表达什么啊。

说完他转了过去,呈色一下暗了许多,被子的各种褶皱和他乱糟糟的头发,画出来也很有挑战性。叶旬泽突然问他:"你还记得那个徐萚安的故事吗?"

蒋智晗哼唧了一声,"嗯,怎么了?"

"他和凛忆发明了一种文字,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读懂。"

"嗯。但是咱们不需要什么加密的沟通方式。"蒋智晗说完,裹紧了被子。"别胡思乱想了睡吧。"

起床的时候,厨娘已经回来了,香味从厨房弥漫了出来,瀚熙端着两碗汤,敲了敲他们的房门,不敢盲目进来。蒋智晗刚醒,支支吾吾说了句:"请进。"倒头睡了过去。瀚熙把两碗粥放到了茶几上,轻声说:"二位师兄,我把汤放到桌上了,趁热喝吧。"

叶旬泽坐了起来,"谢谢师弟。"

瀚熙笑了笑,"不用谢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说完,他蹦蹦哒哒走出了门,不久后又回来,"师兄可知何时上课?"

"那个,到时候会有人叫你们的。"蒋智晗揉着眼睛坐起来,不忘吓唬他一句,"你可得乖巧点,要是师父不满意可是要打人的!你要时刻保持警惕,可别被他善良的外表蒙蔽了双眼!"

瀚熙打了个冷颤,"放心师兄,保证毫发无伤地回来!"

蒋智晗拍着床笑了一会,摆了摆手让瀚熙出去。他撅着嘴问叶旬泽,"昨天跟你说什么来着?又没跟我一块儿玩儿。"

"我听见了。"

蒋智晗冷笑一声,"相声知道吧。你见过哪个捧哏上台站在桌后面一句话都不说的吗?那要捧哏还有什么意义?是吉祥物还是招财猫啊非得站台上费地儿。再说了,逗小孩儿玩多有意思啊。我弟小时候就天天被我逗哭哈哈哈。"

"你这个行为纯属找揍。"叶旬泽掀起被子,走过去一口气喝完了汤。

蒋智晗叹着气,伸了个懒腰,"算了算了,不跟你这种无趣的人争论。"他晃晃悠悠走到茶几前坐下,动作像刚喝了两碗酒了一样,抱起面前还冒着热气的汤。咕咚咕咚喝完,出了一身的汗。用红绳把自己的头发绑起来,套上盔甲,拿起桌子上躺着的扫尘。扫尘乱晃了两下,不想去练功。蒋智晗一把捏住他,对自己的武器说:"你以为我想啊,没办法。"

"走了!"蒋智晗头也不回的挥了挥手,走出了房间,路过巨大的静修室,几人坐在地上吹着汤,慢吞吞地享受着战君殿的生活。看师兄要走了,纷纷道别。

"嘿,这屋不能吃东西,小心被师父发现了!"奎桑没有立过这些规矩,蒋智晗还只是在逗这些孩子玩而已。

几人连忙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山洞里,奎桑已经在等着他。蒋智晗一来,他问:"我很凶吗?"

蒋智晗的脸色一下难看了许多,大部上前,拽住奎桑的衣领。"你不守信用!"

奎桑指了指蒋智晗的头发。小金龙孩子欢快的飞舞着。四个小水人渐渐成形,奎桑轻笑一声,"到底是谁不守信用啊。你们是我的徒弟,这是我保护你们的方式。"

"有必要这么小心吗?"

天桥已断Where stories live. Discover no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