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与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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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越紧握着那蚂蚱,看看面前的周逸,再把目光放在那一捆草上,又一次抬头看和弟弟同名同貌的人,忍不住落下泪一滴。她耸了耸肩,"周逸现在变得聪明了,成熟了,和小时候不一样了。"

在叶旬泽眼里卓越不是什么美人,没有楚瑜希灵动的双眼也没有小甜甜粉嫩嫩的唇,更没有魔府遇到的那个萝莉音的女人那般妖娆的身材。可是就在这一霎,这位姐姐突然拥有了独特得美感,泪就像宝石般一颗颗掉在桌上。一般情况下在街上碰到美人都会不自觉地多看几眼,可叶旬泽却再也不敢直视姐姐。生怕看了这谎言就散了。她的那句赞赏叶旬泽也听不进去了,"姐姐......"

鸿鹊,和这样一只鸟同名是一件多么悲惨的事。她身边的人都离他而去,有的死了,有的走了,没有一人愿意与她有过多的接触,哪怕走在街上身边的人也不敢碰她。已经承受了那么多,卓越究竟是犯了什么错才能让所有人这样的捉弄她。叶旬泽已经不知道自己扮成弟弟来骗取她的性命是在帮她还是害她了。

每一声"弟弟","周逸"叶旬泽都听得那么心痛。如果她最终知道自己只是一个自私地陌生人她会怎么想?可是如果她被瞒一辈子以为是周逸又一次抛弃了她她会怎么想。难道就没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了吗。"故事的结局呢?"叶旬泽问道。

"后来啊,我遇到了你,你救了我们。"卓越答道,"谢谢你。其实有很多事情我要感谢你的。你来到我身边让我又一次见到了我的周逸,让他又活了过来。我不知道我该怎么感谢你,不知道该不该感谢你。"她说着泪掉的更快了,双手捂住脸背过身来,很想知道她是否想到了什么。叶旬泽只能听到她尽力压制的哭声和颤抖的呼吸声。她长叹一口气,"今晚还出去吗?"

叶旬泽点了点头,加了一句:"若您不介意的话。"

"我怎么会介意呢,我又没权利干涉。就算是姐弟,你我也是同辈,你的事情我只能提建议,将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你做什么跟我无关。"卓越心情刚清静下来,又被一浪击垮,五官猥琐在一起,竭尽全力不发出哭声:" 周逸长大了,当然不能守在姐姐身边了。终归还是姐姐太幼稚太天真。"

这话说的违心了,叶旬泽只能充当坏人,假装听不懂卓越言外之意,把汤一口气喝完,"那我走了。"卓越点了点头,自己似乎也不知道想要叶旬泽留下还是离开。

卓越默默起身,双手背在后面,故作无碍地走开,叶旬泽见不到身影后脚步声一下仓促了起来。叶旬泽站在房间内,望着未关的门,又一次垂下了身,紧闭着眼,啪啪在周逸的脸上印上了红手印。恨自己不能留下来。恨自己不能揭穿这个谎言。恨自己不能演的再像一点。更愧疚的是即使她能看出叶旬泽根本不像卓越,她依旧强迫自己相信,选择帮助他,扶持他。可如果叶旬泽想过卓越这样做也是为了她自己,或许就不会这么内疚了。

叶旬泽拿起自己的鞭子,原本放玉弓的那个木架子上只托着空气。在森林里把弓箭丢了的事他都忘了,还想着给蒋智晗玩玩呢。好,欠卓越的东西更多了。

来到那片废墟,只有蒋智晗一人坐在一片瓦上,嘴里叼着一根草,手中拿着两把剑。看到叶旬泽后站了起来,"好家伙,你这鞭子够威风啊。"他举起右手,剑指向叶旬泽,"这你还要吗?"

"你不是说不带吗?"

"像你说的,这不是脸皮厚嘛。"蒋智晗笑道,"再说,我也没看你给我带什么武器啊。我还以为你要带个弓箭让我玩玩,结果真是我自作多情了。"

叶旬泽接过那把陈旧的剑,一手一把兵器,"原来真想让你试试的,可忘了前几天进林的时候丢了。"他倒了个手,右手握着两把兵器,手比平均大上许多的他并没有感到不适。"佑幽和楚瑜希呢?"

"楚瑜希刚走不久,抱着一个自己雕刻的骷髅到婆婆家去了。听说这位婆婆本来没打算教楚瑜希伪人,就是因为瞎了不能帮你,才决定把这东西传授给楚瑜希。人家楚瑜希今天哼着小曲儿回来的。从来没见她那么高兴。佑幽就不清楚了,他整天跟着尾巴似的跟在奎兄后面,差不多中午的时候回来过一次说是猎到了个小东西。他问我楚瑜希在哪,我就告诉他婆婆受了点伤,楚瑜希在那儿呢。他就走了。"蒋智晗回道。

"楚瑜希学了伪人?"叶旬泽一边走着一边说道,又想到卓越的哭声。也许楚瑜希把妆画错了他还能更自然第跟卓越坦白。"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学得会?"

蒋智晗道,"肯定学的不精啊,但是也许能给你弄好吧。"他把出剑,装模做样地舞着它,"不过你还别说,那个骨头啊什么的,还真弄得像模像样的呢。我一看就能看出来是个人头。"

"开过刃的,你小心点。"叶旬泽提醒道。

"废话啊!没开刃拿着有什么用,用它吓走野兽?"蒋智晗灿烂地笑着,眼睛弯弯似明月,嘴角上扬似小船,外加两个小酒窝,比帅气的邻家男孩还要更完美,更阳光。橙色的弱弱阳光恰好照在脸上,让脸部更加立体。

叶旬泽紧皱的眉头立刻解开了,眼睛被蒋智晗传染了一般,同样弯曲,"别伤着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比我妈还管得多呢,你知道吗。"蒋智晗收剑,转头在前面倒着走,漫不经心地看了看一脸严肃的叶旬泽,傻呵呵地冲他笑了一下,点了点头,"嗯,还有点驼背,真像我妈了。""欸不对啊,你以前走路那么机械,今天怎么突然驼背了?"

听完这句话,叶旬泽马上挺着腰板,"哪儿有。"太正向前方,直到又把视线放到了蒋智晗身上前让周一这个人看起来比叶旬泽还要冰冷。不过一看到蒋智晗冰山就融了,憋笑令他咳嗽了一声。"卓越今天又哭了。"

"叶旬泽你这可不行啊,怎么老是惹女孩儿生气呢。我总结了一下:男儿有泪不轻弹,女孩儿有悔男不催。你看看楚瑜希怕你,卓越还老是哭,婆婆倒是待你还行,你怎么这么不招年轻姑娘喜欢呢。"蒋智晗玩笑道。"别看楚瑜希看起来那么楚楚可怜,一滴眼泪都没有掉过。女孩子你得哄。"

"我做不到。今天中午,奎兄来了,讨论了一会儿庆典的事。意思大概是中途放弃,被杀,只要没有撑到最后胜利的都会死,而且卓越不能帮周逸获胜。奎兄走后她先是自己冷静了一会儿又上来和我说话,绷不住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我不可能骗她说我能守候她一生一世,也不可能捅破这个谎言。蒋智晗,难道我只能看着她哭吗?"

蒋智晗搂住叶旬泽的大臂,"你有没有想过,她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十四年了,她应该早就接受周逸的死了。可是有一天呢,一个长得和周逸一摸一样的人突然进入了她的世界。她把这人赶走,她就又是孤零零一人。让他留在身边,他又不是周逸。卓越要是帮这个人,他到时间了就会抛弃她。她不帮他,他更会抛弃她。所以你们两人只能一起演这场戏,把真相捅出来,反而麻烦。可是这是不是最好的做法呢?不一定。或许你应该留在魔府。或许应该回去。或许咱们此时此刻不应该见面。有的时候对与错挺主观的,只要你觉得对了,那就对了,不要想那么多。你那次怎么说的来着?正与邪是相对的。对于你来说是对的,那就好了嘛。"


天桥已断Where stories live. Discover no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