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曾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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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黑色的泥土中央,凝视着周围枯萎的大树,每根树根都有叶旬泽两个腰那么粗。此时此刻他再次听到了鸿鹊的鸣叫,四周的凉气似乎同一时刻冲进了他的身体,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本来信誓旦旦的他也没有那么确定了,噩梦般的记忆就像方才的凉气一样冲击着他的大脑,销毁着他对这世界的憧憬。不过这地方定是有着某种力莫名的力量吸引着他,不断鼓勇着他,"没事的,来吧。进来吧。快进来!"

抵不住这份洗脑,他捂着耳朵走了进去。雪花落在了卓越送他的崭新黑衣,落在他快垂到肩上的黑发,落在了枯萎的树上。一层层的雪叠在了一起,踩一脚便是咔哧一声。小路不宽,仅够四人肩并肩行走,不过对叶旬泽没有什么硕大的影响。林子中小道至少有一百条,不过像这种近乎两米半宽的道少之又少。因此,很多狩猎者都不会选择这种阳光大道,越是偏僻越是阴暗的路越是容易遇见什么小兽。毕竟动物再傻也不会自投罗网。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种行为只有俏到傻气冲天的人类才会有。

啪!一个雪球击中了叶旬泽的腚。从这力度和饭菜雪球划过空中发出的声音来看,这人应该离叶旬泽不远。不过能做出如此幼稚的举动的人也就只有像小甜甜那么大的小孩子了。这也就是为何叶旬泽下意识地回过头来向下寻找着目标。除了小树枝和雪,叶旬泽什么都没发现,正要回头继续前行。

"噗哈哈......"身后传出一个声音,随后此人蹦蹦跳跳地来到了叶旬泽的身后。不用转过头来叶旬泽救能辨识出这人是谁。几天不听,还有点怀念这清脆温暖的声色,面带一丝笑意,他转过了头。

看了看面前的人,明明已经有话挂在嘴边,但是一箩筐的言语就在一瞬间从脑子传送到了舌尖。混乱之中,唇只好闭紧不言。还只能由对面的人开口找话,"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么?小泽泽?"又是一个雪球砸中了叶旬泽的胸口,恰好击中了"被驴踢的"伤口,叶旬泽疼得哆嗦了一下,嘴巴闭的更紧了。

不过对方似乎没有察觉他受了伤,按部就班地说道,"例如说,我怎么知道你是谁...?"他等了一会儿,叶旬泽还是没有回答。"来张张嘴,哥看看你的舌头是不是被人割掉了。"只是一个玩笑,可叶旬泽真的张开了嘴,吐出舌尖,"没有。"然后脸红耳赤地再次闭上了嘴。

"那你倒是问啊。你就问:诶呀妈呀,这也太奇怪了吧。你怎么知道我是谁?"对面的人激动地演绎着。"问。"

叶旬泽的石化终于结束了,向前迈了一步,眼神没有一刻逃离对面的人。由于叶旬泽比那人高,他几乎把脖子架到了对方的肩膀上,紧紧地挤了挤他的双臂。胸部的疼痛也顿时抛在脑后。叶旬泽听到对方轻笑一声,随后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背。这个拥抱虽温馨,但却很是短暂。"快问。"对方又不耐烦地督促他了一遍。

"你怎么知道我是谁?"叶旬泽终于服从了他,蹲了下来,把雪攥成了一个球,轻轻地丢向了蒋智晗的大腿。

啪!"嘿嘿,我和楚瑜希去采野草,那次才真是一去不复返。太阳升起时就出发了,直到下午才满筐奇形怪状的药草回去。我觉得我们应该是逛遍了整个林子,各种水果也都尝了个遍,欸,这其中一个有点像葡萄的一种果子还挺好吃的......"叶旬泽心笑道:想不到蒋智晗还能像婆婆一样唠叨。"不是回家了么?一个一米九的大活人突然没了我就算瞎也不难发现。佑幽就告诉我你扮成了参扮庆典的女孩儿死去的弟弟去求个参加庆典的资格,还描述了一下你的模样。我就立刻想起在路上看到莫名跟我打招呼的那位男孩儿。丹凤眼,小嘴唇,蓝色眼睛,还傻乎乎地冲我打招呼。这么一想,那肯定是你了啊。而且看你们这装扮,这方向,肯定就是去这里的啊。"

一个个馒头大小的雪球飞来飞去,你来我往地扔着。 "你怎么比以前还安静?我以为你见到我会很激动呢。"

"是你话太多了。"叶旬泽笑道。"对了,我带你去个地方。"他扔完了手中的雪球,用着湿湿的手拽住蒋智晗的胳膊,朝着小溪的方向走去。没走几步他忍不住问道:"这么晚你为什么出来?怎么出来的?"

蒋智晗昂起头来自信地笑了几声,"为什么?嘿嘿,时候到了我自然会告诉你我今天为何来这里,但是暂时保密。我这可是经过楚瑜希同意的啊。一开始她非要保驾护航,然后我随便威胁了一句:那我可就不喜欢你了。就这么一句话,她就吓得够呛,立刻给我了一把剑,披上佑幽的衣服,嘱咐了几句(不过我也没听进去),把我送到森林口,这才回去睡觉。"叶旬泽看了一眼蒋智晗,明明两手空空,佑幽的衣裳穿在他身上松松垮垮的。

"那你的剑呢?"叶旬泽问道。

蒋智晗挠了挠头发,不好意思地说:"呃,这个嘛......一言难尽,我就长话短说吧。我看树上有只松鼠在吃果子,站着一动不动。就想能不能射中它,结果直接插进了树干中,太高了我够不着。不过应该没事,希希说那只剑他们已经不用了。别管了。不过我还是比较好奇你的经历?那个鸿鹊是个什么样的人?有没有看出来从你的伪装下看出你这副臭脸?还有她对你好不好?刚才看上去你的胸口像是受伤了。"

叶旬泽叹了口气,"提个意见,下次问题一个一个问。姐姐......她叫卓越,人还不错,不过胆子小而且还爱哭。"

"女孩子爱哭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蒋智晗快走了几步,走到叶旬泽前面再扭过头来倒着走,打量着他的胸口,仔细看能看得出透过布料的血迹。蒋智晗指着那块伤口,"那这是怎么弄的?"

"驴踢的。"叶旬泽嘟囔道。

"驴踢的......驴踢的哈哈哈哈哈哈。"蒋智晗看着叶旬泽,眯着眼捧腹大笑,"叶旬泽你学会骂人了!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只会一句:他妈的。哈哈,有进步嘛。欸你还记得那时候的事吗?"

叶旬泽轻笑一声,脸红地说,"不记得。"

"驴记性哈哈。"

"呵呵呵呵呵。"

"好像啊。"

"像什么?"

蒋智晗拍了一下叶旬泽的脑袋,"大二开学的时候啊。我当时还贱贱地请了你顿饭呢。害,真是热脸贴冷屁股,我就是一添狗。哦对,那次咱们还错过了食堂。哎,那时候多好啊,多么的......"

"正常。"叶旬泽回道,傻兮兮地朝着蒋智晗笑了一下。

蒋智晗抿着嘴,皱着眉头,点了点头,"的确,不过我想的是类似于单纯快乐,欢快,简单,纯粹这样的。不过你说的也行。"

"正常也是个褒义词。"

"我觉得倒是个贬义词。"

"正邪对错都是相对的。"叶旬泽重复了一遍之前和婆婆说过的话。倔强地想听一次认可,而不是来自于婆婆的那句否定。

"嗯。没错。"

"不过那次我们去食堂吃的饭,你没有请客。而且是你错过的食堂,不是我们。"叶旬泽带股得理不饶人的劲儿道,不过也无人在意。

蒋智晗霸道地搂住叶旬泽的上臂(他的身高不足以舒服地搂住叶旬泽的肩膀),"哟,这不是还记得吗。哥哪天挣了钱自掏腰包请你一顿!"



天桥已断Where stories live. Discover no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