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无绝人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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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旬泽不知所措地呆住了,可怜巴巴地盯着卓越,渴望着一点指令或些许安慰,挎在肩上的弓突然重了好几倍。可是他连黑暗中不易看到的泪花都看到了也看不出一点自信,直到她推了叶旬泽,说道:"快跑。"叶旬泽还在发愣时她有踹了一叫,这次吼道,"向北跑,出森林之前不要停!"

话音一落叶旬泽就回头跑了起来,不知自己做的对不对,当他回头看时,已看不清卓越的身影。踩在烂叶和泥巴的声音更加吓人,叶旬泽就这样在黑暗中奔跑中,脑海里反复模拟着鸿鹊的叫声。风停了。万物仿佛都停止了动弹,仿佛定格了时间一般,只有也旬泽一人还在拼了命地奔跑,他绕开那具尸体,忍不住仔细看一眼,看看像融化后再次凝固的脸和奇特的身体,那腐臭迅速引来了无数只叫不上来名的虫子。

哐当!叶旬泽头啃泥摔在了地上,被老树根狠狠地绊了一跤,吃了一嘴的泥巴。他没有一点代码你,迅速撑起身子掸了掸身上的土,刺眼的阳光突然照了过来,刺中叶旬泽的双眼,眼前的一切霎时血红。他更加拼命地跑了起来,头昏脑胀地在一片红色之中奔跑,一会儿撞在树上,一会儿又绊一跤,不一会儿就满身泥。

这次出行他只带了三根箭防身,谁能想到来到这里会遇到不幸,他自己更没有想到自己真的会用到这三根。不过现在只能感叹实在带的太少了,如果真实遇碰上什么凶兽妖怪之类的他凡人之躯只凭三根平平无奇的箭就能逃险。他抱住红色的箭筒,这弓箭此时此刻就是他的救命稻草,就算不射也能提供一些心理安抚。

若是此时此刻一个杂人看到叶旬泽此时此刻的模样定是会把他当成醉鬼,东倒西歪见树就撞,还使劲撞的那股劲正常人可干不出来。只可惜无人目睹叶旬泽的这件糗事,如果蒋智晗知道说不定会嘲笑他一辈子。

撞着撞着,叶旬泽不止眼冒金星,四周也变了样。一开始看到的好比血腥的一片纸,各处都是一个颜色,根本区分不出眼前的是树还是路,上坡还是下坡。可是现在看到的血好像突然抹在了每一个角落,就像这个地方也下起了血雨,头顶的赤日突然展开它的翅膀,在此时空白的天空中废物了起来,鸟又啼了起来,像歌颂着一首没有韵律或音调的歌谣,好比钢琴的八十八个键同时按下一般,那噪音可想而知。

叶旬泽回头看着那个"太阳"向南方不慌不忙地飞去,这不是太阳,这是一只鸟。此时此刻的太阳已在西边落下,其余的橙紫色光芒被枯萎的苍天老树所挡。鸟的尾巴又细又长,仿佛一只青龙在潇洒地摇摆着身姿。

心中顿时一咯噔,他转了一圈,看着这千篇一律的死树,冬季已到,果子都掉了下来,每一棵树都长得差不多,几根黑色的枝子快要拧成麻花,尖上偶尔有几片土色的叶子,粗壮的树干支撑着巨大的躯体。每一棵都是如此。他已经辨别不出方向,不知往那边走才能逃离森林。自己跌跌撞撞走了好一阵,早已不知这条路是否向南。可此时有了巨鸟散发出的光芒的加成也只能看到几米开外的东西,要是跟随脚印走回去知道眼盲前走的路还要耗上不少时间。时间紧迫不容多想,他连自己在躲什么,但无论已知还是未知,都有一种各不一样的恐惧感。他只好跟随着深深印在松软的泥土里的脚印回去。

他猫着腰,像个老年人一样跟着脚印已最快的速度行走。这泥带有粘性,走起来比那天在半米厚的雪中行走还要困难。要是有点风声吹着还哈哦,这样只能伴随着鸿鹊的叫声着实吓人。走几步不忘抬起头瞭望一番,耳朵狠不得竖起来倾听周围的声音。

身后传来啪嗒啪嗒哒、哒哒哒哒的声音,反应过来时这东西已近在咫尺,仿佛伸手就能碰到。他连忙跳道另一笔按,哆嗦着从箭筒里飞速地拔出箭来,生疏地把箭放在了玉弓上,拉紧弦然后立刻松开,随后偶拼命地厚土,又笨拙地摔在了地上。

方才是错误示范,箭射在了脚下,他眼睁睁地看着长腿鹿角狗头熊身狼尾,大约两米长的十几只野兽从眼前飞过,低声吼叫被重重的踩泥声压过。他们满口尖牙,每颗牙齿都比叶旬泽手上的箭要尖的多,很显然是肉食动物,但却忙于跑路,对叶旬泽没有丝毫兴趣,看似是被这森林中的奇特现象吓得不轻。

它们跑远后叶旬泽连忙在他们屁股后面捡起了那根箭,从新插入箭筒中,跨上弓,跟着野兽撞出的小道跑去。既然这些野兽会这样慌乱而逃,到口的猎物都不待看上一眼,有更加凶猛的东西跟在身后那是必然,跟着它们是此时最明智的选择了。叶旬泽叹了口气,多亏蒋智晗和楚瑜希离开的早,不然也会被困在这不看的地方。不过不可否认,他还是有些希望蒋智晗能在身边。说个笑话激励他一下也好,多在身后哆嗦暗暗加油也罢,似乎他在身边就会自然而然地不害怕,专注于想方设法脱困。

以前在学校时叶旬泽跑步就不甚擅长,况且中午还被佑幽打了一番,早已疲惫不堪,双腿已经不听使唤,嘴里一股血的味道,不过如今这干裂的唇藏住的粉嫩山洞中什么时候会没点血呢。叶旬泽就像被老天泼了一身水一般,满身的汗水,浑身散发着一股汗臭味,周围的虫子都有被熏晕的风险。本是蓬松的刘海贴在了额头上。他的腿软的快不足以支撑身体的重量,大脑也慢慢习惯了那些不和谐的调子,就这样的一首首侮辱音乐的鸟制曲目都带有了催眠的作用。

被血染的一草一木刹那间化为一片黑。发生了什么?叶旬泽闭上了眼睛,摊在了路上,身体半陷入泥潭中。闭目了一会,倒没有起到养神的作用,就被自己吓醒了。他艰难地从黏黏的泥中爬了出来,自己就像个熊一样狼狈不堪地走了出来,根本压抑不住腿麻木的颤抖。细数了好几遍筒中的箭数,才又装备好准备再次上路,也不知自己怎么活到的现在,还能活多久。

走了没两步突然踢到了什么硬硬的东西,又被绊了一跤。此时叶旬泽对摔倒这件事也非常从容了,离开卓越后自己摔倒过太多次了,早就满身淤青,再摔一次爬起来就是,反正一进更没有什么痛觉了。他用手挖开旁边土,因为魔府潮湿,土也松软,就像拔萝卜一样使巧劲便轻松地取了出来,一个长盒子。还没等叶旬泽打开,这紫色的木盒就亲自打开,东西自己飞入了叶旬泽的手中。除了不死之外,这算是为数不多的顺心事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要再摔几下就又能得到一个兵器他巴不得自虐。更令他心生欢喜的是这武器本身。

这一节节动物的脊梁骨做的东西,红木握把上的花纹,一米二的长度,这不就是在那口井中找到的鞭子吗。


天桥已断Where stories live. Discover no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