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相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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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越张开嘴刚要说话,叶旬泽叹了口气,道:"出去了姐姐再讲吧。"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在了发芽的小树上,花儿迅速地绽放。鸟语花香弥漫整个森林,叽叽喳喳的喜鹊在树上肆无忌惮地蹦哒。鸿鹊再也不是唯一的鸟儿,太阳随着歌声缓缓升起,整个天浑浊的像一锅粥,红一片黄一片的天也有别样的风采。

若不是这危难中的种种奇景,叶旬泽也许支撑不到现在。他想起高高瘦瘦的初中生在灰暗的死路口被几个小混混折磨的要死。突然,白光照在了他们身上,一个身穿灰色背心的大叔拿着红色手电筒照着他们几人。当时少年眼中充满了希望,那一刻脸上的刮痕和胸部的淤青好像都没有那么可怕了。叔叔劝退了几人,带着少年来到了他不远处的家里。他还记得在门口迎接地那一只小白猫,当时也就一岁大的样子。

男人帮他包扎了伤口,问道:"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叶旬泽,叔叔我叫叶旬泽。"少年边强忍着痛边说道,天色也已经晚了,不管他收了多严重的伤,回去都会被妈妈骂上一顿。这就是少年母亲独特的关爱方式。十三四岁的叶旬泽很清楚,这时的他不应该操劳别人,至少应该客套一下,自己回家。可是他在短短的几分钟接触内便无比向往这个家庭。家具显得十分朴素,玩具扔的也十分凌乱,小汽车、飞机、玩具恐龙随处可见。还有那个黑不溜秋的长方形东西,俗称为电视,他小学四年级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个东西了。墙上也没有贴什么名贵的画,都是小孩子自己画的花花草草和叔叔他们一家四口。这跟叶旬泽规规整整的家完全不同,也让他无比向往。

"他们是你的同学?"叔叔问道,少年时的叶旬泽皱了皱眉。叔叔继续道:"我说刚才欺负你的那几个小屁孩儿是你的同学吗?你回去了得跟你妈妈和老师说,这事儿可不能忍气吞声啊。"

少年若有所思,迟疑了几分钟,说道,"我妈说只要我不理会他们他们就不会欺负我了,只要够优秀,就足够气退那群人。"

听了少年的回答,这位满脸胡渣还有一点驼背的大叔明显有些不赞同。"旬泽啊,有的人欺负一个人只是因为嫉妒他的才华,有的人欺负一个人是为了发泄,也有人只是为了单纯的好玩。叔叔小时候也跟你一样老实,可太老实就会被人欺负。"当时听叔叔说的时候叶旬泽不太理解,弟子规中的第一句便是:人之初,性本善。如果没有任何的原因,谁会图一个好玩就要欺负别人呢。可是正是因为年轻才会因为看着别人受苦开心就去霸凌,不管这个人长得多好看,成绩多优秀,家里多有钱,都只图那一时爽。

之后二人就没有说话了,包扎好后,叔叔问道,"叶旬泽你家在哪里?"

"叔叔,我坐公交回去就好了。"叶旬泽口是心非,也许一个大人领着他回去的话母亲就不会骂他了。

"那我送你出去吧。"两人十分客套地纠缠了一番,最终还是一起走下了那七楼。一出门口少年就碰上一个年龄相仿的男孩儿,那时的他跟叶旬泽也差不多高,用右手不断拍着篮球。"老爸这谁啊。"他看了看叔叔身边的叶旬泽。其男孩满头大汗,穿着的运动服都湿透了,浑身散发着一股汗臭味,但是无比开朗地笑着。他应该总是在大太阳地下打球,皮肤都晒的红呼呼棕呼呼的,像一个高挑的猴子。

叔叔答道,"旬泽。"男孩儿又看了一眼叶旬泽,问道,"我怎么之前没见过他?"叔叔又答:"你没见过的人多了,别什么事都掺和。"

篮球男孩儿还是脸皮厚地靠近叶旬泽,那股汗臭味扑鼻。两个不大的瞳仔细观摩着他脸上的伤,低声道:"啧啧啧。哎,每个学校都有那么几个混蛋。不要怕你告状了他们变本加厉,他们怂着呢,回家了跟你妈说,给老师打个电话啥的昂。你越不说话他们越是欺负你。加油啊。"

说完拍着篮球就走了。叶旬泽急着略带一丝烟味和胶皮味的公交车回到了自己家。跟他预想的不一样,母亲没有骂他,而是抱住了他,他也把经过向母亲一一诉说。就像叔叔的手电筒一直照着他一样,他后来的几天都过得一场幸运,也没有人再殴打他。

叶旬泽嘴角轻轻上扬,若是现在的叶旬泽,他当时一定会一拳一拳地还回去,把他们打得爹娘都不认。现在,真正的太阳升起来了,假的太阳就该落下了,叶旬泽想道。骒獒在前面打转,焦虑地叫个不停,已经跟同类撕咬了起来。

叶旬泽看的目不转睛,难以相信他与当时看人咬着另外一人的尸体看得瑟瑟发抖的是同一人。一个飞扑,独眼(骒獒的首领)把另外一只体积略小的骒獒压在了地上,再脖子上给了它致命的一击,紫红色的鲜血像喷泉一样喷出。独眼舔了舔嘴边的血肉,张开了血盆大口,又再脖子上多咬了几口。断了气的小骒獒侧身在正在融化的雪地里拼命原地奔跑,慢慢地越来越慢越来越慢,知道头几乎和身体分离才彻底停止与宿命的反抗。独眼没有贪污这死去的同类,拎着它的身体向后面抛去,像是要把美味贡献给后面不知是何物的东西。

它接着用长长的粉色舌头舔了舔身上的毛发,带着血丝的口水给棕色的毛上了色。大大的棕褐色双眼瞪大,慢慢像后退着。

它的身后已经有不少骒獒被突然陷下去的大地吞噬,后面也断然无路。这次动物之间的挣扎也旬泽是看的滋滋有味,仿佛在看央视的动物世界一样,期待着最终的霸王。是更加年轻的骒獒胜后称霸森林还是老将持续掌控这森林的大好江山。左右两边的树枝长得飞快,几秒钟的功夫就都缠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密集且牢固的网子。

多少骒獒猛撞着坚固的树枝,撞到头破血流,倒地不起,然后被无情地抛向叶旬泽这边。如叶旬泽所料,他们真的是走投无路了。不过看着太阳升起来了,叶旬泽想着,这一定是个好兆头。

"嘿,"卓越用胳膊肘顶了顶叶旬泽,"出去之后我接着讲。"

这是独眼一闻,便气势汹汹地叫了起来,骒獒群形成一个弧形,独眼站在最后面,恶狠狠地冲叶旬泽和卓越两人大叫!此时东边的太阳探出了头来,西边的"太阳"也朝着东不快不慢地飞过来。叶旬泽握紧鞭子,准备好了最后的拼搏。

叶旬泽看着卓越,以战友,不是周逸,不是弟弟、以叶旬泽的名义道,"加油。"随后二人微笑着点了点头。"加油。"



天桥已断Where stories live. Discover no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