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旬泽面前是一位瘦弱的中年人,皮肤松垮。他乳黄色的皮肤松垮,唇和皮肤同一色,下巴上有一颗和豌豆一样大的美人痣,鼻子很长,足足占了脸的三分之一。可以看出他眼睛原本是很大的,只不过这眼皮松了遮住了眼睛的一半,使他的双眼看起来又细又长。要是年轻二十来岁,不出意外也是个帅哥。
他身上的这身破烂衣服少说也穿了十几年了,光补丁就又十多处。这衣物的原有韧性也全无,好像稍微一抖他身上黑不拉几的衣服就脱身。这邋遢的样子和说话的气势完全不符。
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一看到叶旬泽他就四处张望,想要探一个避难之所。于此同时,他能听到这个世界外还有蒋智晗温柔的声音:"这是你自己的身体,叶旬泽,没什么可怕的。你只有相信自己未来这世界才能信任你。只要你全神贯注,肯定可以的。"
"你再这样耗下去我就要死了!"叶旬泽还没和人正儿八经的打过架呢,况且这面前的人物方才折磨的他生不如死,现在他害怕的哆嗦得像个触了电的蚂蚱。一瞬之间,他想象出了百种被杀死的方法。无论他怎么出击,对方都有抵抗的方法,并且一招致命。他身体抗拒向前,好像脚上沾上了胶水,念在了地上,不管他怎么使劲,腿都抬不起来。这是又被鬼上身了?
可他好歹也是身经十几战的人,他自己都不能理解现在为什么这么害怕一个瘦得跟个骷髅似的老头子。看来他已经彻底被老头的能力吓住了,一时半会难以克服他的恐惧。哪怕现在这中年人也惶恐的再黑暗中寻找掩体,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外面肃静了一会,突然传来一阵蒋智晗的伪女声。声音尤其的尖锐,像春天枝头上的麻雀一般清脆。"叶旬泽你是最棒的!这世上就没有你打不败的人,没有你干不成的事情。"他深吸一口气,做好发嗲的准备:"泽泽泽泽你最强,你最棒,你最强。"负着重伤,他的声音越来越轻,从麻雀啼鸣变成了恶狗的低吼。一开始模仿的女生文雅之声淡然无存,只有喉结颤抖发出的低沉的男性嗓音。
黑暗外的蒋智晗浑身无力,眼睛灰沉沉地盯着地上。冰柱慢慢融化,每一滴水都被他的血染成了樱花色。顺着圆柱体流到了他脚下的积雪上。脚下那一块学就像淋上果汁的碎碎冰一样,要不是知道那红色液体十血而不是草莓味的颜料,看起来还真是诱人。他脸色很差,没有心中的那股气估计早就昏过去了,但他依旧灿烂地笑着,没有演示出一点撑不下去的感觉。
说了那么多,叶旬泽还是无法迈出一步,像是被枷锁扣住了一样,腿脚怎么也动弹不得。还好,对面的中年人也没有出手的想法。黑暗里一直非常和平。
中年人双手背在后面,不再惶恐到面色发白,眼神错乱,而是心平气和地站在那里,气势磅礴。他和蔼可亲的面色看似平易近人,实则暗藏玄机,总有种说不上来的威严。眼睛都不敢放在他的脸上,不然刚建立好的自信就会被统统击溃。这感觉和一开始见到的那个皮包骨的老头子完全不同。
占据叶旬泽身体时的阴阳怪气但拿他没有一点办法的感觉实在是太吓人了。"叶旬泽你想想看。这世上没几人能打死鸿鹊,没几人能活着从穷奇战里出来,更没有谁能够连着两次在庆典中取得胜利。你全都做到了。你觉得我能像个狗皮膏药一样跟在你身后是为了什么呢?我是个男人,跟在一个平平无奇的男人身后我怎么会甘心。要不是你的出现,我还想靠自己的双手打造出一番事业,拥有一个甜美的家庭,就这么简简单单地过一辈子。但是为了你的梦想而拼搏我心甘情愿。因为你注定不会成为一个平凡的人,而一个超凡者总要遭受一些折磨,一些你承受不起的折磨。我想要替你分担一点。所以你承受得越多,我承受的也就越多,为了我和你自己,不要相爱多。这一战我希望你好好打。结局已经定了,你能赢,我也不会死。"蒋智晗气喘吁吁地说完了这些。
"他也希望和你切磋。"叶旬泽听到这句话,抬头看了一眼那位中年人。只见他小幅度点了一下头。即使这位不是什么坏人,在叶旬泽心里也没留下什么好印象,抚摸李晴的身体那会的场面到现在他还可以脑补。恶心!这种行为可不是几句话就能帮他洗白的。
"走上去。"蒋智晗最后用了三个字,把叶旬泽推到了中年人面前。"左手拉住他的肩膀,将他的身体往地上按。他回击,用右腿击中你的肚子,右手格挡就好。他左腿有伤,除非迫不得已是不会用的。"蒋智晗用尽所有的精力一步步指导叶旬泽该如何出手。可奈何他动作愚笨,还是一步步被另外一人克制,以至于身体被他当麻花拧,再使劲一点骨头哦就要散架了。
叶旬泽的姿势像一个刚被逮到的犯人,两臂在身体的后面,稍微再抬一点胳膊都能和蟹腿一样被拽下来。胳膊和脊椎几乎重合。就在叶旬泽以为生命就到此了,连自己死后五马分尸的场景都想了出来的时候,这老人突然瘫倒在地,随后缓缓和周围的漆黑融为一体。
他仿佛身处一间温室,冰冷的身体得以治愈,还能闻到温馨的气味,平静了忐忑的心。原来是蒋智晗和他拥抱了一下,在他耳边说:"你真棒。合作愉快,泽泽。"
原来捆绑蒋智晗的冰柱消失了。一同消失的还有那些簇生,他手中的匕首,和蒋智晗身上的伤。"小伙子你很幸运。有一个能把你的能力扩到最大的朋友,还有一位认了你的神器。他是你的杀手锏,也是你的死穴。若你们友谊能够长存,那日后定是奇才。"只要称得上是神器,"个","把","只",这种量词用起来都不恰当,正确的说法正是:一位神器。只要不是它的主人,用起它来需要请,常人一辈子都拿不起一件。
"前辈谬赞。"蒋智晗笑道,"请问前辈尊姓大名?"
"名字不过是个称呼,"他看了看自己的衣着打扮,"要还有缘再相见,叫我叫花子老头好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叶旬泽看不惯他的样子,听不惯他的声音,可以说是他身上没有一点让叶旬泽喜欢。他轻轻地咳嗽了两声,暗示蒋智晗少和他客套。"你二位兄台贵姓?"
"名字只不过是个称呼,以后您大可叫我小白脸,而我身旁这位......恐怕一时半不会与您相见了。"这话说的叶旬泽和叫花子老头一起倒吸了一口凉气。他说蒋智晗是个不招人待见的小白脸时他正处于昏迷状态,那他又是如何知道这个称呼的?没等任何人发言,蒋智晗低头笑着摆了摆手,"谬赞谬赞。和浩瀚的世界相比,魔知道的实在太少了。"
叫花子老头挠了挠不剩几根头发的头顶,被蒋智晗折服地点着头,还是想不明白他是怎么做到的。"本以为在这里就能海阔天空,没想到还是井底之蛙。"
又寒暄了几句,蒋智晗终于问到了点上,"进了这里,还能出去吗?"
"不急,等我把话说完自然会放你们走。这白雪之地名为灵城,年龄比魔府要老上千年。老夫在这里住了也有千年了,从未有一人在我换灵时能不被暂时昏厥,与我共用一个身体。这足以证明你的身份无论如何绝不平凡。还有,你最后一招是怎么做到的?
一直以来都是蒋智晗在指挥,而叶旬泽只是照做。这最后一招......他把头转向蒋智晗。"可是有什么奇怪的事?"蒋智晗问道,看不出他是真的一无所知,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叶旬泽夺回身体前一会,叫花子老头陷入了一阵梦境。
那时的他还是一个风度翩翩的青年。他出奇的好看,轮廓清晰,五官精致,还披着一头浓密的黑发。他手中握着银色的发簪,兴高采烈地想要把它送到心上人的手中。那时的魔府要比现在小上很多,从北边走到最南边只用三四个时辰,因此蹦跶一会,也就能到家中。
小孩拿着自制的玩具快乐的在街上玩耍。有人甩着拨浪鼓扯着嗓子推销自己的玩具。也有人用糖霜涂抹在采摘来的水果上,空气中的香气自然而然地吸引来了不少买客。他挤进人群,用十几魔能换来了一个巴包裹着糖衣果子的叶子。心满意足地往林里飞去。
"倩倩!" 他捧住爱人的脸,投喂了她一块红色水果。与她在屋外的茶几前同坐,点上香,沏上茶,拿一把木梳子,为她束发。细长的秀发从指尖划过,留下一股青草的淡香。他偷偷把手放在鼻子前,吸了一口香气,静静地看着面亲他们种出的一里花园。景美,人美,心里美。每个战士在成为战士之前都是一位安静的美男。想要的只是能和倩倩携手到一日,为她梳发时找不出一根白发。到时,他们大可手拉着手,等待呼出最后一口气。
他的妻儿长着一张小巧玲珑的脸,眼睛一眨仿佛两只蝴蝶冰面上翩翩起舞。皮肤吹弹可破,红唇软软的,牙齿洁白整齐。总而言之,他一见到她,就有一种想在她的脸上种上一万个吻的冲动。
她的一举一动都恨高贵。拿起茶杯时用一手挡住袖子,另一首中指贴在杯壁上,大拇指随之落下,这才抬起手,用另一只手挡住嘴角,轻轻民上一口,随后优雅地将茶杯放下。她忽然握住了男人的手,眼睛没有看向他,迟迟不言。"你可曾幻想过未来的样子?来年魔府就要翻造了,那时,你我二人不知会被分配到什么地方。"
"无你,何以为家?倩倩,只要你在身旁,哪里都是家。"
美好化为云烟,消失在记忆之中。她躺在了火上,浑身都是焦黑,若不是所有人都在喊着她的名字,他都不可能看出那是她。中间发生的事情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个事实。她死了。这一段会翻个一遍又一遍,就连他也控制不了自己不去想。
这段回忆散后,他决定从叶旬泽的身体里出来,甘拜下风。据蒋智晗的描述,他再醒来后还在念着倩倩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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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桥已断
Fantasy醒来之时他竟化成了"鬼"。更加诡异的是,没有人记得他了,一路跌跌撞撞,他参加了恶魔的一年一度的庆典来争取机会存活下去。从这里开始,他就坠入了恶这条不归路。好朋友,蒋智晗明白叶旬泽这一生会是无比坎坷,明白自己留在他身边会面临前所未有的危险,可依旧选择不离不弃。二人一起扶持着彼此,一开始只为了能活下去,但是后来,他们意识到他们存在的意义颇大。一个乃阴差阳错闯入魔府的鬼,一个乃神殿的下一代天命泉水。本来截然不同的人,却一起重新搭起魔神两界大战后崩塌的天桥。 意见请私信,觉得写的还阔以就给颗星星支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