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府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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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风显得格外的冷,吹过他嫩嫩的皮肤竟能感受到一点凉爽。叶旬泽跟在自己的猫的身后,看着她摇摆着长长的尾巴,一蹦一跳的在前面奔跑着。自从他遇见这只老猫以来,第一次看他这么活蹦乱跳,就连他自己也跟着激动了起来,兴奋地跑在她身后。

身边有不少来来往往的人,可他依旧可以轻而易举地穿过人海,跟着棉花糖。猫也会偶尔回头看一眼主人,金色的眼睛仿佛童话书里画的星星。白色的胡须搭拉在嘴边,刻意放慢了脚步。过了一会儿又停了下来,抬起了一只爪子,伸向叶旬泽,那双亮晶晶的金黄色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淡粉色的唇动了动,"哥哥你抓住我,这个地方跑过去好像不行。"

那只小小的爪子在叶旬泽细长的手上感觉格外的渺小。那句"哥哥"他真的听不进去,每次这样叫都会让他想起哭泣的妹妹,想起她红彤彤的脸庞和那无助的眼神。他会想起把"哥哥"叫成"得得"的妹妹不断强迫着陪她玩耍。还有每晚的那句轻轻地:哥哥,晚安。妹妹的所作所为都越来越清澈。但记忆越清澈他就越痛苦。泪逐渐在他的眼眶中浮现,缓慢地流了下来,苍老的声音与看起来并不年迈的棉花糖十分不符。"好。"

棉花糖说了一句薄情的话:"你为什么哭?哥哥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可以学东西的地方。没什么好哭的。"叶旬泽无奈的眨了眨眼睛,憋回了泪水,心里念道:"她终究还不是人,社会的复杂性岂是一只猫可以理解的。""没想到我还能看到你啊,棉花糖,还是以这样的方式,换做以前打死我也想不到。"

"所以,哥哥是怎么死的?"棉花糖也是口无遮拦,好奇地问道,歪着脑袋。叶旬泽看着自己养了差不多一年的猫,突然熟悉里有那么一点陌生,不是那黄金般的眼睛,也不是软软的毛发,跟相貌无关。是她的声音,她的活蹦乱跳的姿态,和她突然直来直往的性格。第一次与她沟通,或许就会带点陌生吧。就像盲人看见了七彩斑斓的世界,聋人听到了声音,多多少少,会有一点惊喜,有点不适应,有点不知所措。

原本那么简单的一个问题叶旬泽却迟迟不作答,最后还是荒唐地回了三个字:"不知道。"就算对他自己而言,也有一点冷淡,"一天醒来后就成这样了,过程,记不清了。"他补充道,实在受不了自己对从前最宠爱的宠物的冷漠。

声音中带着沧桑,棉花糖眯起眼睛,"那还真是奇特呢,我还记得一根细细的东西扎进我的皮肤里,不疼,我也没有害怕。眼前慢慢出现了很多彩色点点,什么也听不清了,慢慢慢慢,恍恍惚惚的就死了。没有痛苦。之前一阵很痛,四肢都动不了了,时不时肚子还会不舒服,眼睛里的事物变成两个。"

就在这"人-猫"的对话中,不知不觉的离开了校园。来不及告别柳树,"臭水沟",小阁楼,那跟铅笔,也没有跟那个人告别。还会再见的,还会再见的。转眼之间绿,蓝,白,这些颜色都统统消失,被灰,棕,黑,红取代。灰是灰尘,黑是黑暗,棕是泥土,而红是血液。一道灰色的大门,在一旁狂舞的灵魂,发出鬼哭狼嚎般的一声声喊叫,常人无法判断出他们再说什么,想要什么,或在抱怨什么。常人不能,并不代表叶旬泽不能。一声声吓人的怪叫对他而言也只是普通的哭吼和一句句哀怨。

有个灵魂只是淡淡的一层雾似地东西漂浮在空中,有的像叶旬泽一样,看起来和正常的人没有区别。站在这里,棉花糖在这里一下子变得很小,很小,快被埋葬在茫茫"鬼"海中。叶旬泽记得这个地方,高高的围墙和那破旧得大门,当时胸口就像万箭穿心般的疼痛,眼前也一场黑暗,心里非常忧伤。

汗毛竖了起来,他身体霎时僵硬,棕红色的血印在灰色的墙上,里面的世界封的越严实,他越想知道围墙内是什么样子。一个娇小的小女孩轻轻的拽了拽他的胳膊,看起来只有八九岁地样子,甜美地轻声道,"我从没见过你。"





天桥已断Where stories live. Discover no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