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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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左右晃动,椅子却就像突然被胶粘住一般地纹丝不动,地上的尘埃都纷纷飘了起来。叶旬泽咳嗽了几声,舔了舔无色的唇,略带一丝甘甜。他两只眼睛就像月光下的黑宝石,眼神中不忘夹带忧郁于凄惨。宛如夜晚风平浪静的湖水般的眼波,瞳在眼眶里微微晃动。纤细的双手放在了冰凉的魂珠上。珠子很软,摸起来吹弹可破,很有弹性,若如灌满水的白色气球。

从甜甜的眼睛里能轻易地读出惶恐,可姑娘口口声声自我安慰着:"没事儿的,叶旬泽你放心,我们肯定都能晋级的。"女孩肤浅的冲他微笑,可从僵硬的笑中看不出任何开心的表情。她闭紧眼睛,嘴里念念有词,可能是在祈祷吧。

叶旬泽用旁光扫了一眼四周,不远处还有几位盘着腿坐在一起,目纷纷盯着如上古宝贝一样的那颗魂珠。上一句话并非准确,因为那几颗魂珠早已被众人视为宝物,可以保命的神物,它就是那渺小的未来,它代表着希望和幸运。旁边的一家五口把五只不同大小的手放在了珠子的上面,布满了它的每一侧。

里面最年长的那位奶奶放开了手,中年人疑惑地看着老人。可她却扬起嘴角,眼睛挤成了一条线,不少皱纹顺着眼角像蜘蛛网一般延伸,摆了摆手,长满雀斑的左手食指放在苍白的唇上。中年人看着不到四岁的小女孩闭着眼睛,开心地笑着,显然不知道这个"游戏"是多么的残酷,也只好点了点头,同样收回了粗糙且粗壮的手。

一直默默观看的叶旬泽有一丝动摇,双手抽搐了一下。之后缓慢的把双手抬了起来。就在这时甜甜睁开了眼睛,凶凶地嘟起了嘴巴。她眼睛虽不大,但却比玻璃珠更加灵动,像散了欢的珠子一般滴溜乱转。强行把叶旬泽的手拉回原位,使劲用自己的手压着叶旬泽的那双。

"你要是退出了我接下来会很无聊的,嘿嘿,虽然、虽然你话不多。但是咱们携手,肯定可以赢,所以求求你了不要松开这个珠子,真的会离开的。"他们都明白也许两人都会出局,但甜甜还是攥住了叶旬泽的手。

叶旬泽只好点了点头,又看起了那一家人。只见一位中年女性,体型微胖,眼睛为浅棕色,在细微的光芒照射下还泛着绿光,有那么一点耀眼。她睁开一只眼睛,见中年人,貌似是她的丈夫和那位老奶奶的双手都归回了大腿上,她也照做,用棕色的眼睛再看了看旁边的少年和小女孩,双眼都老老实实的闭着,她才放下心来。滚烫的泪水慌张地比逃犯还要着急的流了下来。少年与女孩差了不少,应该至少有十一十二岁的差距。从一开始的五个人,现在只有两个人还摸着魂珠。

丈夫默默的拉起了夫人的手,在手里攥了攥,从叶旬泽所在的距离根本看不出来他的表情。也许热泪盈眶,但没有明显的泪痕从与黑洞相符的漆黑的瞳中掉落。也许强颜欢笑,眼睛里根本没有泪水。女人晃了晃自己的另一只手,可能是觉得若自己的孩子都能活下去,或许在加她一个也可以。但愿是这个原因,她把右手归到了以前的位置,丈夫也无权利阻拦,只是恶狠狠地看了他一眼。若不是害怕惊到他们的孩子,叶旬泽能够看出男人恨不得抽她一巴掌。

红色的烟花升上了天,点燃了黑色的天空,就像着火了似的。火焰渐渐消散。甜甜咬牙切齿道:"求求你了!"与此同时小女孩下意识地抽出双手,尖叫一声,被突然的放烟花的声音吵到。手就再没有放上去过。

只见烟花化成红色的雨滴,像血一样一滴滴地掉了下来。先是滴答滴答,后是哗啦啦、哗啦啦!血染了他们的头发,他们的衣服,带走了手中的魂珠。不足三秒后,雨就停了。这怕是世上最短的雨了。叶旬泽的弯弯的睫毛上也沾染上了红色的液体,看前方都是红色的。一是因为雨令周围都是红彤彤粉呼呼的。二是因为红色的水粘在睫毛上,而明媚的阳光使叶旬泽能看到许多红色的点点像星星一般点缀着眼前的每一物。甜甜的牙齿上都沾上了红色,可见牙没有白咬。

甜甜......两人都还活着。

而他再看看另外一边,只剩下那位不起眼的少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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