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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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周逸十四年前就已经死了。听您说那年庆典鸿鹊为了他只招了十五个魂魄进魔府。那,那人若不是叶旬泽,又能是谁呢?您的伪人术这世上只有您一人知晓..."楚瑜希问道,始终沉陷于惶恐之中。

婆婆摇了摇头:"叶旬泽刺瞎我的双眼对他有何好处?难不成就因为昨日我和他有所分歧?我不愿相信他会如此冲动。"

楚瑜希放回一个个瓶瓶罐罐,把桌子擦拭干净。张口想要提醒婆婆要小心为妙,可是却欲言又止。婆婆已经失明了,恐怕没有人比她更懂得要小心谨慎了吧。她默默地把小巧的手放在了婆婆的肩膀上,轻轻地揉着,不知如何开口。婆婆替她说了,"这个叶旬泽我会提防的,可帮他们两个小伙子回家的事你和佑幽已答应过,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再说,我这八代伪人,从未半途而废过。既然心甘情愿,就算眼睛瞎了又如何呢。"

听了婆婆这番话,楚瑜希不再揉捏婆婆的肩膀,停顿了片刻,道,"可您看不到他的轮廓,如何把他打扮成周逸的模样?"

风随着阿婆的笑声微颤,有一丝渗人。"楚瑜希,你莫不是在质疑我的技术?"

楚瑜希连忙摇头,才想起她已经看不见了,道,"没有。楚瑜希从小一直被阿婆的技术折服,想学习这门手艺。可楚瑜希明白,您与我终归不是一家,我就算再想学,再佩服您,此生也和伪人无缘。"

"家规里曾写道:这伪人虽可救人,但也可害人,所以只可传于信任之人。出于私心,祖母加了一条,必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这样伪人这条路只有我们一家,一条血液。没有人抢饭碗,这行道也不会混乱。不幸的是,我女儿十四年前死于那场众所周知的战争。从那一刻起,我就害怕这门手艺与我一起埋葬。遇见你之后,你说你想要学伪人,我为了遵守所谓的规矩,多次拒绝了你。你能选择尊重,则说明你不贪图这伪人所带给你的便利。那既然这样,我传你伪人术也无妨。"

话音一落,连风都平静了片刻。楚瑜希眼睛亮了,嘴角上扬,眼睛眯了起来,"真的?"婆婆点了点头。"那岂不是破了从前的规矩。"

"有些规矩都是为了改变的。我想了很多次要不要传授你伪人,但都背叛上祖的勇气;怕被五雷轰顶,不得好死。可是我更怕这手艺陪我一起入焚。楚瑜希,你可愿意跟我学艺?"婆婆问道,泪水湿了蒙在双眼上的。婆婆从十四开始学习伪人,二十四岁出师,干了四五十年的易容。如今,她却突然失去了伪人的能力。换做谁,都会有些许难过吧。

"愿意!阿婆,我愿意。"楚瑜希诚恳地笑道,握住婆婆的手,跪在了婆婆的面前,感动地都快哭出来了。

"不用拜师,学艺即可。"婆婆道,单凭听力便扶起楚瑜希,拍了拍她的肩膀。

楚瑜希站了起来,看了看四周的药品,"从哪里开始?"

"明晚开始,观察周逸,再观察叶旬泽。要知道那根骨头高,高多少,那根骨头低,又低多少,哪里突出哪里凹进都要一清二楚,哪里黑,哪里白,瞳色是什么唇色是什么肤色是什么...一般这要学上个四五年,达到过目不忘的地步 - 走在街上看一眼任意一人就可记住他的容貌和神情。不过当务之急,你明晚一晚则要学会所有,不必有惊人的记忆,只要精通如何把叶旬泽的脸变成周逸的脸就好。人的神态你一天也不可能掌握,之后的只能靠叶旬泽来演了。"

"那现在楚瑜希可以做什么吗?"她问道。

"摸脸。"婆婆回道,开始晃摇椅。

"什么?"

"照着镜子,摸你的脸,感受骨头与肉的联系,骨头的位置,肉的厚度、质感,光是摸摸救能学到很多很多。"

楚瑜希点了点头,"阿婆,然后做什么?"

婆婆笑了:"你若今早能精准地背过你脸上的每一颗痣的位置算你有本事。若能了解你整个脸说明你有天赋。若你能用泥捏出你的骨架你就是天才。总而言之你做完这件事就不错了。"

天桥已断Where stories live. Discover no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