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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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醒了,这路还要走下去,雪越下越大,天气越发凄凉。路还是要走的。叶旬泽拖着疲累的身子一步步在大雪中行走,每一步都那么的艰难。身后留下了两排线,勾画了他走过的路。蒋智晗说错了,这天黑的像极了死亡的模样,可天上不说颗颗明亮的星星,就连一朵云都看不见。

叶旬泽的四周被黑天中透着的红光微照,看起来似乎雪血合一。昏昏沉沉迷迷糊糊地走了这么久依然没到尽头,身上的每个武器都仿佛有了自己的灵魂,拼命地向下拽他。

心里能听到一个妖艳的声音,细腻中带有妖柔,青涩中带有苦腻,很复杂的一种声音。"你活不了的叶旬泽,你看看你在这个地方惹的祸,脸皮多厚的人才肯这样自私,不顾别人的感受只为活下去。活下去只会给身边的人带来麻烦,你看看楚瑜希,佑幽,还有现在不知死活的卓越,如果没有你哪个会到如此地步。弃了吧,死掉吧。反抗是没有用的,和你一样没用。再看看蒋智晗,他不属于这个地方,趁你没有毁掉更多人之前,弃了吧。趁你还没有过多的能力之前,弃了吧。"

"你给我闭嘴!"叶旬泽甩着有手中的鞭子,长鞭迅速伸展成了二十米的长鞭,击在老树上,那树直接连根带干的倒下。"我难道连活下去的权利都没有吗?"

"呵,真相比谎话残忍。这局面不是你可控制的,你这人生下来只会惹麻烦,父母不爱你,同学孤立你,好不容易遇上了个可接纳你的蒋智晗你看看你给他了什么。带他来到了这个破地方,让他看着你杀人,又把他一个人丢在了认识不久的兄妹手里。这还不是,以后他会更惨,被折磨的人鬼不如,生不如死。你只要气一断,悲剧才可能结束。"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我不会让别人伤他分毫。"叶旬泽对着森林狂叫,泪刚从眼睛里汹涌而出就被吹来的冷风冻成了冰。他哭的越伤心、心情越崩溃那声音就笑得越放肆。就像一个烧开了的水壶一般得高声嘲笑。

那声音边笑边赤道,"你以为你是谁?就连几个小玷虫你都无可奈何你拿什么去保他?你这三根破箭还是废弃多年的鞭?"

叶旬泽大腿两侧的手不断颤抖,咬牙切齿,可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心有余而力不足,他想反驳这个不知好歹的声音,可这嘴笨的不知如何辩解,只能嚼嚼舌头忍着。他不说话可那声音却说着说着兴起,开始叨叨个不停,比唐僧还罗嗦:"你不信?因为你被抽数百下,被咬的膝盖骨都露出来了,挨打挨到脸都肿了,小刀把皮肤磨得稀巴烂。全都是因为你啊。你说,这蒋智晗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被你糟蹋成那个样子。不过那小子也是傻,明知道这一切都会发生还是没有抛弃你,按部就班地呆在你的身旁......"

"你别说了,求求你。"叶旬泽低下了头,不忍想象蒋智晗满脸疤痕的样子,他此生不该沾染血液,自身娇贵的血肉也不该流下。"我死,我死不就行了吗。"这么轻易妥协也是令人意外,不过也见怪不怪了,在鸿鹊的歌喉下做出什么样的事都不为过。本来就已经自暴自弃,再加上这么一说让叶旬泽更没希望了。

这路怎么走也走不完,和以前的那一组人经历的一样,明明一直向一个方向走,但是就是走不到尽头,只能兜圈子。叶旬泽抬起头来,面前阴森森一片,隐隐约约能辨出树木,石头,雪地,和石头上的......鸟。

报复心澎湃的他从背后掏出一根箭,架在弓上,向那毫无生机的小鸟射去,弓弦一松,嗖!发射了出去,随之一声高吼,箭穿透了小鸟,射进了血里,腹中突然多了一个洞的鸟儿随着箭插入雪的一声:唼,倒下。那个脑子里的声音停了,可鸿鹊的叫声依旧没有停。他不走了,原地打坐,傻笑了起来。笑中四分无奈,四分悲哀,两分庆幸。再阳光的人跌入深渊,自身的光芒也会被黑暗吞噬,到时候照样无助地像叶旬泽一样傻笑。

不过这碎碎念的声音一消失,他便没有那么沮丧,掰下脸上结着的冰,重新站了起来,去取射穿小鸟的那只箭。他用雪洗了洗血,仔细看了几眼被自己瞎猫碰上死耗子式箭法打死的冤鸟。这一看嘴角又上扬了三分,这不就是所谓的鸿鹊吗。

如果会和传说一样死在这鸿鹊的手里他也甘心了,遇到这个东西都难于上青天,能猎到一只也算是本事。以前走两步摔三个跟头的运气到现在走路都能碰到兵器,随便一射都能射到鸿鹊的运气实在是天壤之别。不过弱能持续下去说不定真能活着离开这个地方。那就走吧,蒋智晗还等着他呢。

想到这里,之前那个奇怪的声音说过的话瞬间被抛到脑后,鸿鹊的声音仿佛都不阻碍他了。但也没到兴致勃勃地地步,只是突然有了一线生机。他捡起了自己的"战利品,"魔府庆典时他和魏阳连伤口上长得蛆都吃过,如果以后走得累了还能吃两口鸟肉救救急。(备注:请勿模仿,野生动物不能乱吃!)

今日的雪下得慢悠悠的,没有那天猛烈,叶旬泽走得快成了雪人,这雪才慢慢停下。此时像是被这鸿鹊逼的走火入魔一般,紫色的唇,惨白惨白的脸颊和恶狼的双睛,要问他此时像什么?丧尸。那肌肉就像骨头一样僵硬,每一刻都迈这机制的步伐,死气沉沉。

"咦?"他走路突然变得轻松了许多,腿边突然没了积雪。雪中已经有了两条线,只能是人,只是什么人的关系。这条道就是那些似熊却不是熊,似鹿又不是鹿的东西开的,那雄壮的身体绝不可能分出来两个这么细的道来。而且那动物跑的快啊,现在他们开辟的路上也有厚厚的积雪了,说明已离叶旬泽甚远。可这两条痕迹中的雪并不多,所以可以判定是比较新的。这么说的话如果这附近还有人。而且必然不是叶旬泽自己留下的。假设这是叶旬泽自己的行迹,兜圈子这件事就可以否定了,因为若野兽开辟的道儿是一个圈,野兽比叶旬泽快且也在绕圈子,他们怎可能到现在还未曾追上叶旬泽,而他已经绕完了一整圈。所以这相互矛盾,不成立,学过小学数学的人就可推出这个结论。所以如果他走的是在雪地里画圆,不远处还有人。如果真的在直行,那就更不可能是叶旬泽自己的行迹了,因为还没有他还没走过这片土地,怎么说都是附近有人。短时间内叶旬泽也就只能推算出这些了,不过似乎也足以。

脚底下咔嚓一声响,他连忙抬起脚。此时是魔府的冬季,树叶早就已经落下,被大雪埋没,树叶是不可能还趴在雪上的。弯腰捡起地上的东西,放在眼前好好看了看,抹了抹,好像只是一捆草。一捆草。一捆草?一捆草!蚂蚱?!卓越?!

天桥已断Where stories live. Discover no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