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温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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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花子老头没有回话,用小眼睛上下打量了叶旬泽,呼出一口老气,感叹道,"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有时不得不服老啊。"他双手背后,猫着腰朝最近的那个山慢慢悠悠地走去,"哎,跟我来,我这就把你们送回去。"

"呃,"蒋智晗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难道真的用:叫花子老头吗?好像不太礼貌。"前辈,这地方除了您还有人居住吗?"

"有啊,你没看到整座灵城都是人吗哈哈哈哈哈哈。"这笑声叶旬泽听着都刺耳,缓下步伐躲到蒋智晗身后,双手捂住耳朵。蒋智晗听完他的言论感到背后一凉,连忙回头一看。没有什么厉鬼丧尸诸如此类的东西,只有一个叶旬泽像一座高大的冰山一样站在他的身后。

他们站在山顶哪一出闪光点,原来是一束光柱,它在追逐梦想,想要奔向这世界的尽头,碰到这世界中最遥远的那片云。它无时无刻不在努力,就连星空中的黑洞也无法吞噬它耀眼的光芒。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他们反应过来,就已经站在了林中。地上的雪已经化了,红色的玷虫尸体随处可见。一轮明月照亮大地,叶旬泽和蒋智晗对视,确认刚刚经历的事情不只是梦。

魂鹭数了一下人头,确保没有落下人。蒋智晗和叶旬泽故意走在最后来聊聊方才的事情。"你看上去很不喜欢那个老头。"

"他本来就是个老变态。"叶旬泽地下声音,吞吞吐吐地和他描述身体被他控制时发生的事情。寻意能感觉到主人的心情不好,收起尖锐的部分,缠住了他的腰。"他还问我要不要帮你疗伤然后将你叫醒,我说'好'。他直接把我的眼睛放到了李晴的身上......"

蒋智晗问道:"那你为什么答应呢?"

"我——我傻。"叶旬泽低下了头,内疚地说。

"我不觉得你傻,"蒋智晗回道,叶旬泽又抬起头看着他,等待着几句肉麻的安慰。"你就是色。你肯定就是对李晴有想法。"他音量不经意间加大,叶旬泽使劲掐了一下他的大臂,"别瞎说!"

走出林子,有一只巨大的千腿蜈蚣在他们面前趴着。巨大的门牙咀嚼着膻味的肉,红色与黑色交替的外壳在月光下发亮,像披着一身铠甲一般。"一个个爬上去。"魂鹭指向那个蜈蚣。它硕大的煤炭色眼睛瞪着众人,别提骑在它身上了,连上前一步的勇气都没有。

虽说这蜈蚣腿多,但还不到千条的地步。这只巨型蜈蚣身体两侧都是密密麻麻的腿,仿佛成了它的体毛。

片刻后,一个人捂着臀,惨叫一声被魂鹭踹出了队伍,哏呛两步往前一摔摔到了蜈蚣的旁边。魏阳看到面前这个大家伙吓得差点昏过去,连滚带爬回到了魂鹭的跟前。也不注意在李晴面前的形象了,抱住魂鹭的大腿就喊:"大人别搞!我就这么一条命好不容易到现在可别把我喂了虫啊。"

可惜魏阳既没有蒋智晗的口才也没有叶旬泽的颜值,魂鹭压根不吃他这一套,又是一脚。"它还有点儿饿呢,你再不麻利点上去信不信我真把你当食儿喂它?"她一着急就是一口北京腔。

魏阳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跳了上去。蜈蚣突然感受到身体上的重量甩了一下身子。这一举可惊动了魏阳,一句话以子弹般的速度脱口而出:"别吃我我身上没几块肉有也又老又柴你要吃你就吃蒋智晗的他的肉多而且又嫩又鲜。"都是三个男人,白天忙碌一天后大汗淋淋又不能洗澡,他们就脱了上衣擦擦身子,然后光着膀子躺在床上睡觉。魏阳的肚子上一点赘肉都没有,肋骨下就是一个坑。相比较来讲,蒋智晗小小的白肚子肥嘟嘟的。拍两下都能发出声响。

"好啊魏阳,出卖兄弟!"蒋智晗跑出人群,帅气一跃跳到了蜈蚣身上,坐在魏阳旁边,拧着他的耳朵。

"疼疼疼疼疼!"魏阳按着蒋智晗掐着他耳朵的手,大声喊道。蜈蚣好像是嫌他们太闹腾,左右摇晃着身体,让两人不得不先把私仇放到一旁握紧它的壳,以防止不从它身上掉下去。

魂鹭把手放到蜈蚣的头上,轻轻地抚摸,让它平静了下来。一个接着一个,魔使们坐上了这条巨虫。甜甜身高不够,不能自己爬到它的身上,由魂鹭把她抱了上去。"握紧!"

她一拍蜈蚣,它飞快地跑了起来,速度不差于骒獒。风吹的叶旬泽的脸都变形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可比过山车刺激。看来这成千上万条腿不是白长的。它进了一条小胡同,在一个偏僻的位置停下,一甩身子将身上的所有人都摔了下来,没有片刻怠慢,跑了。

叶旬泽撑起身体,掸了掸身上的泥,被扬起的尘土呛了一下,咳嗽了一阵。他瞭望周围,小胡同窄窄的,也就能挤进来那只蜈蚣了,要是穷奇就进不来,而且三面是墙,夜晚的光几乎照不进来。衬着微弱的月光,他发现两户人家,是两扇门面对面立着,上面刻的字叶旬泽无法辨别,只知道是个小栈,破破烂烂的,一看就生意不好。

"你说我怎么就这么点儿背,天天被女魔头针对,凭什么啊。"他揉着腚,左边明显比右边大上了一点。

"没被蜈蚣吃掉你就知足吧。别人拿你当朋友,你把人家当垫背的,你说你这种人该不该遭到上级的制裁?"一起身嫁给你致函和魏阳回归正题,又孩子气地互掐了起来。

头上飘来一阵风,魂鹭呼扇着翅膀落在了他们面前,"最近大家受惊了。"她说着拉开西边的那扇门,引领着一群魔侍进到了院子里。魏阳敏锐的鼻子一闻,顿时兴奋了,"有饭吃!"

叶旬泽深吸一口气,闻到了久违的肉油香和新出炉的馒头的味道,还有爆炒的那种糊味。虽然朴实,但在魔府一只都吃着无盐寡淡的菜品,好一阵没吃香东西还真有点想那一口。院里亮着不少灯,中央是一个小湖,湖中有不少莲蓬和莲花。

听到动静,一个腰间绑着一块脏布的男人撩开帘子从厨房走了出来,浑身都是炒肉的香味。要不是还有一点理智,魏阳都要像个饿虎一般扑到他身上去舔去了。"宋宇宁,来之前怎么不打声招呼,早知道你带着这群新魔侍我就多做点菜了。"此男子个头不高,长相和他做出的才一样朴实无华,但是看起来就是很舒服。不像一位干干净净的少年,不像一道寡淡无味的汤,也不像斯斯文文,张口赋诗,闭口哼曲的文雅人,不像一道炖了一整天,鲜味十足的鱼。他这样的人随处可见,但又少的可怜,是那种没有太广大的追求但又过的很有格调的那种。看似是普通人,但过的要比常人开心得多。没有什么贪念,自然就不会斤斤计较。

听到了自己的原名,魂鹭恶狠狠地瞟了他一眼,让他闭嘴。他自己笑着点了点头,向他们介绍了一番,"我叫傅恒,你们魂师的师兄。"他曾经也是魂君的魔侍,两年契约一到,他又当了魂君三年的徒弟。后来没有任何隔阂也没有任何矛盾,独自游走,为自己找到了一处住所,每天为流浪街头者种地做饭,晚上一起聚在一起讲故事。在他眼中,这样的日子可比魂鹭他们日复一日为未必能修成正果的梦想努力着要好多了。

"明明是一届的,何来的师兄?"魂鹭嘟囔道。

他歪着头看向魂鹭,眨了眨眼睛抛了个媚眼,在身上抹了抹手上的水,"就当自己家一样啊,来来来,"他把他们招呼道一个大方桌旁,足足能坐三十来个人。他冲屋子里嚷:"都先别玩呢,有新客人来了都出来招待一下嘞!"

察觉魏阳闻着饭香气,口水都快滴到地上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兄弟,你和我去端饭吧。"何等好事魏阳当然义不容辞,端菜的时候偷吃了好几口,嚼完不忘甜甜嘴唇上的残留的油汁。"魂鹭这是把你们饿成啥样了?一会我好好批评批评她。"傅恒看他瘦的跟个火柴人似的,说出了这样的言论。"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啊。"

好几个人从屋子里伸着懒腰走了出来,穿着不咋地,身材倒是胖的离谱。可见被傅恒喂养的不错。"老傅啊,你又去招揽浪子去了?这小地方已经住不下那么多人了?"

"那是你们胖,瘦下来再住个二十人也不成问题!"他从厨房里喊道。

"你这话说的,我们胖还不是因为你那脸大的馒头?"另一个壮汉说道。

魔府流浪的人大可分为三种。第一种是因为天赋不足被抛弃的魔侍,凭自己的那点本事连糊口都难。第二种是有先天缺陷的魔。例如那个蹦着走的胖子,他生下来右腿使不上力,父母亡后就没了住处。第三种是老弱病残,或者家庭不完整的魔。

天桥已断Where stories live. Discover no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