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上的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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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阳身体震了一下,双手放在也旬泽的肩上,晃了晃他软弱的身子,眉头紧皱着,道:"叶旬泽!"他抿上了嘴,严肃地看着他,"你别开玩笑了!你只有两次机会,不要浪费掉。"

叶旬泽面部僵硬,被鲜血覆盖的头仿佛被石化了一般。他的脑海里重复着播放那无邪的男孩。几个月前他认识了他,相识一天便离他而去。可短短那几个小时的相处就将两个人的命运捆绑在了一起,往往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那有魔性的笑声。他悄悄地告诉自己,不能赢,原因更是简单:他还没有和他告别。

看着一动不动的他魏阳越来越急,越来越气。魏阳一直皱着眉头,气汹汹地崛起嘴来,不停地围着他转圈。终于冷静下来后,他深吸了一口气,拉住了叶旬泽的左胳膊,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些话。

"其实一开始我以为你会是那种傻啦吧唧打死也不放弃的那种。没想到这么轻易就半途而废。你看你手里的武器那么厉害,我们去找人杀好不好。你拿着鞭子到魔府的边缘,贴着门,有人靠近你就打,打不过你就跑。你看这样行不行。"魏阳看了看叶旬泽,他走路都不稳了,哏呛哏呛地往前迈这,像不倒翁一样东倒西歪,可就是不会倒下。叶旬泽突然举起手,两人停了下来,"老祖宗你终于'活'过来了。"

叶旬泽像一个哑巴一样,把鞭子放入魏阳的手里。只见他面前的男孩子满脸疑惑,他把被魏阳我这的手抽了出来,"送你了。"魏阳停顿了片刻,幸亏眼疾手快才没有让虚弱的叶旬泽跑掉。

"你这样会被人打死的。哥我就纳闷儿你为什么非得走啊?以前还好好的。"他把伤痕累累的双手放在叶旬泽的后脑勺,"你听我说,我们可以赢的。"然后又开始带着他跑,"我们现在找敌人,找到了就给你杀好不好。你说你,男孩子家家的怎么这么没骨气。要对自己有信心!"

迈进魔府的那一刻也旬泽的双目还是明亮的,皮肤还是雪白的,站姿潇洒,魅惑的唇仿佛涂抹胭脂。可如今他仿佛病入膏肓,眼睛从黑宝石变成了河边的石子;连站都站不直。额头的血从未停止流动,体内的血量就快无法支撑他的身体。他顿时感到有些委屈,他只是想回去找自己想找的人。如果自己心甘情愿为何要屡屡遭受阻拦?叶旬泽怎能不明白魏阳的好意?可是事到如今,他这个身体状态怕是凶多吉少,不如出去恢复状态,明年再战。"好。我们去找敌人。"

不知他想起了什么,明白了什么,但他霎那间从无精打采变成了斗斗志昂扬。只是走起路来依旧到处漂移,生怕大风一刮把他吹倒。也许他突然这样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也许只是生存的本能反应。

此时场上仅剩二十人。两人在小土路的中央大大方方地走着,魏阳甩着他手中的鞭子。叶旬泽时不时挤一下干干的眼睛,血代替泪流了下来。身体各处已经疼倒失去知觉。每跨一步,膝盖都会卡卡响上两声。他们找到一个地方稍作歇息,魏阳看着自己化脓的小腿,虫子从伤口里冒了出来。他徒手将虫子从自己的伤口中挖出来,血丝像蜘蛛网一样缠在手上。白乎乎的小虫子在手上雇佣个不停,似乎还没有放弃挣扎。这种小虫子贴满了他巴掌大的伤口,一抓便是一大把。"嘶嘶撕。"他忍着疼痛又抓了一把,再次刺激了这道伤痕。

他张开了手,向身边的叶旬泽伸了过去,玩笑道,"这玩意儿一不是人肉(除了我的血)二补充蛋白质,你没有理由拒绝了吧。"

"你呢?"叶旬泽不敢接过食物,怕自己吃完了没有魏阳的份。

没想到的是他却笑了起来,"哈哈哈哈,你别把我当成什么好人,我可不会顾人不顾己。我可没有那么伟大。怎么也得先把自己的肚子填饱才能管他人吧。你看,"他伸出另一只布满虫子的手,"我也有,还比你的多。略略略。"他吐了吐厚厚的白舌头,中间布满了红色的牙印。

叶旬泽这才接过那些白嫩可口的虫子,手捂住嘴,一口吞了下去。有些调皮的小白虫甚至顽固地藏在两颗牙齿之间,只可惜他的舌头不会放过哪怕一点残留的食物。虫子有点苦,有点涩,要到嘴里就像果冻一般,医药破血液就像鼻涕一样粘稠。带着独特的臭气黏在牙上,可即使这样他还是一直添一直添,知道口水都快用光才罢休。添完牙齿添嘴唇,填完嘴唇添手指。总而言之够两个男孩忙碌一会了。

"还难受吗?"魏阳轻声试探道。

废话,头破血流,能不痛?可叶旬泽没有这么回答,"好些了。谢谢。"魏阳的腿自从抓虫吃之后血就开始狂流。这也不用问,肯定疼。从他紧咬着的牙和抽出的表情就能看出。如果能活下来,这条腿八成是保不住了。魏阳挥了挥鞭子,强行让自己站起来,可没等到蹲的姿势就有摔到了地上。

叶旬泽抢先一步站了起来,用残伤的手把他拉了起来。不远处有一个用来排水的管子,管子直通屋檐。叶旬泽抱住管子,两只腿一蹬,右手往上挪,两只腿再蹬,左手往上挪。钢管上留下了赤红的手印,男孩也成功登顶。气喘吁吁的他休息了了片刻。冲着地上的魏阳喊道,"鞭子扔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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