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謀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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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裏是來偷東西,分明是來采花, 嘿, 營裏凍得很, 夜裏睡着手腳冰寒, 不如煙兒此處舒服。"

雲煙笑着看她, 擡手捏了捏林傲雪凍得冰冷的耳朵,用手将之焐熱, 調笑道:

"什麽時候這麽會說話了?"

沒緊張,還挺伶牙俐齒。

林傲雪低聲笑了, 将臉埋進雲煙的肩窩, 感覺自己真是幸福極了,心滿意足地回答:

"還不是煙兒教得好。"

雲煙聞言, 眉眼彎彎,這人倒是越來越識趣了。

"是麽?"

雲煙喃喃反問一句,她哪裏是這麽容易就被打發的人, 她知道林傲雪心裏裝着事,以她對林傲雪的了解, 若林傲雪心無煩憂, 自不會像這樣故作輕松,便擡眸, 将林傲雪寒涼的雙手捂住,忽然身子一翻,壓在林傲雪身上。

她雙臂撐在林傲雪耳側,居高臨下地凝望着林傲雪的眼睛, 眼裏帶着兩分魅惑的笑意,鼻息間噴吐的呼吸吹拂在林傲雪的面龐上,那人在短暫的呆愣過後,不出雲煙所料地再一次飛快紅了臉。

"煙、煙兒,已經很晚了,快下來。"

林傲雪驚慌失措,看樣子又想到了一些令她難以啓齒的東西。

雲煙卻笑吟吟地看着她 ,随後伸出一隻手來,五指撫過林傲雪的臉頰,拇指食指在她耳根出輕輕掠過,再不輕不重地捏了一下。她眼中笑意盈然,凝望着林傲雪緊張膽怯的雙眼,唇角一勾,笑道:

"方才妾身小憩了片刻,現下已經睡不着了,前兩日皆是夫君賣力,妾身心頭覺得過意不去,不若也讓妾身伺候夫君一番,讓夫君亦嘗嘗那雲雨之歡?"

林傲雪被雲煙嘴裏露骨的言語驚得目瞪口呆,她感覺她這輩子可能都無法修煉到雲煙這個境界,可以面不改色地将這麽令人羞恥的字句宣之于口。林傲雪半張着嘴,結結巴巴地不知如何是好。

"夫君可是不願?"

雲煙俯身逼近一些,額頭與林傲雪貼在一起,這氣勢實在壓迫極了,讓林傲雪心頭惶惶,下意識地回答:

"不是......"

她的話沒有說完,後半截在雲煙俯身吻住她的嘴唇時被硬生生攔截在喉頭,嗚嗚咽咽地道不清楚。雲煙的吻輕柔又纏綿,充滿了蠱惑的味道,又好似令人瘋狂的毒|藥,一旦沾染,就無法脫身。

她的吻越來越深,吻過林傲雪的嘴唇,嘴角,鼻尖,又漫過她的眉梢眼睑,在微涼卻柔軟的臉頰上輕輕磨蹭。林傲雪被吻出了心頭火,雲煙這個撩人的妖精一舉一動都能惑人心神,她的手悄無聲息地撫上雲煙纖細的腰身,并摩挲着,伺機扭轉眼下的局面。

經過前兩日的"認真學習",林傲雪算是掌握到了一點技巧,她心裏打着盤算,随着雲煙越來越纏綿的親吻,林傲雪的心神漸漸沉溺進去,與雲煙互有往來,她胳膊一動,腰間用力,妄圖翻身。

豈料雲煙像是早早預料到她的打算,林傲雪腰間的力氣還沒用上,雲煙指尖下滑,于她腰後某個穴位輕輕一按,林傲雪立即脫了力,半點力氣也使不上,別說翻身,甚至在雲煙那一指按下之後,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覺自雲煙指尖撫過之處游遍全身。

林傲雪瞪圓了眼睛,她的意識稍稍回轉一些,擡眸看向伏在她身上的雲煙,豈料後者此時也正看着她,雲煙那一雙隐有媚意的眼眸裏此刻帶着兩分似笑非笑的神采,在林傲雪心頭驚惶之時,雲煙俯身在她耳側喃喃低語:

"夫君,你要學的東西,可遠遠不止這些。"

林傲雪的臉越來越紅,那紅雲悄無聲息地爬上她的臉頰,再漫過她耳側的肌膚,随着越來越深的綿軟酥麻之感,讓她愈發難耐,她意識到,這回估計是徹底栽了。雲煙柔軟的紅唇啃吻過她的鎖骨,讓她喉頭溢出一聲短而細弱的輕吟。

雲煙纖柔的指尖一次次狀若無意地掠過她身上敏感之處,卻總不給她痛快,這種綿延無盡的撩撥,才真正叫人無法忍受。

"夫君今日,可還有話要說?"

及至此時,雲煙忽然來了這麽一句,林傲雪神思恍惚,好半晌沒有反應過來雲煙的意思,直到雲煙那一雙深邃的眸子撞進她的心坎裏,她才後知後覺地明白過來,原來雲煙整這一出,是在拷問她掩藏了什麽。

林傲雪喉頭一動,頓時哭笑不得,她原想明日晨間再與雲煙商議,豈料雲煙太過機敏,一來就看破了她心裏的憂慮和憤懑,她還以為自己的情緒藏得很好,能不叫雲煙發現。

這半道不上不下的,難受極了,她哪有心思讨論什麽玄鶴。

故而林傲雪破天荒地主動伸手将雲煙脖子環住,在雲煙驚詫的目光中,用力将她拉下來,随後主動吻住雲煙的耳廓,啞着聲音開口:

"先把正事辦完。"

這下輪到雲煙震驚,林傲雪的聲音與平日有很大不同,帶着兩分情動之後的酥軟慵懶,雲煙聞之,心頭一顫。

她居然,被她的小将軍蠱惑了。

雲煙眼中媚意更甚,愉悅地笑了開來,既然林傲雪這樣說了,那想必,原本困擾着她的憂思也一并放下了,既然沒了旁的事情打擾,她自不介意哄她的小将軍高興。

她的吻更加細致,林傲雪難得露出這樣柔軟中透着一絲羞赧的媚态,讓雲煙情難自禁,迷醉不已。

林傲雪心裏還是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羞澀和窘迫,但這些情緒在雲煙極致溫柔的對待下冰消雪融般地瓦解開來,她口中溢出一聲低啞的輕嘆,任由雲煙一點一點将她的身心侵占,沉淪其間。

她原本都已經準備好了徹底獻身,豈料雲煙的行動與她的認知有些不太一樣,她體會到從未有過的歡愉,但卻未曾經歷那一瞬間被刺破的疼痛。

直到身上顫栗的感覺漸漸渙散開來,她的身體無力又綿軟,好像一身武功都被破除了似的沒了力氣。雲煙溫柔地将她攬在懷裏,輕輕撫弄她的背脊,她才動了動唇,用有些嘶啞的嗓音,将心裏的疑惑問出來:

"怎麽......好像有哪裏不一樣?"

她想問怎麽雲煙對她做的,與她教自己的,好像有些區別。

雲煙聞言,見林傲雪臉上浮着一層未來得及散去的紅暈,像個好奇寶寶似的睜着眼睛,專注又充滿探知欲地凝望着她,雲煙唇角勾起一抹動人的微笑,她将臉貼在林傲雪的額頭,溫柔地說道:

"妾身方才說過了呀,夫君還有好些東西要學。"

林傲雪眨巴着眼睛,很是不解,雲煙明明可以徹底将她占有,為何卻沒跨過最後一道界限,她已經不是從前那個什麽都不知道的傻子了,至少她明白,方才那一場歡愛縱然纏綿,卻沒有落紅,留有餘地。

她疑惑,既然還有這樣的技巧,為何雲煙卻一開始便毫無保留地,将自己完完全全交了出來。

雲煙當然明白林傲雪疑惑的是什麽,她唇角微彎,眼中笑意盈然,俯身在林傲雪的額頭輕輕吻了一下,而後笑言:

"夫君莫以為自己還能脫身?我比你會的多,當然交給你的,會是最好的。"

她不會告訴林傲雪,自己藏了一點小心思,她可以把自己擁有的一切都交給林傲雪,但卻想把最好的事情留在最特殊的日子裏。她眼中的笑溫溫軟軟,纏綿悱恻,兩指捏住林傲雪的鼻子輕輕搖晃,笑道:

"夫君還有時間再準備一下,切莫到時候在妾身面前哭鼻子。"

林傲雪撸了撸嘴,對雲煙小瞧自己很是不滿,但雲煙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她也沒道理非得讓雲煙把自己怎麽着,反正都已經這樣了,她便幹脆埋在雲煙懷裏,好好享受一番被保護的滋味。

林傲雪腦袋往雲煙胸前一埋,困倦之意頓時湧了上來,她吸了吸鼻子,就着滿室馨香,就要入睡,豈料雲煙卻在此時拎住她的耳朵,将她硬生生從朦朦胧胧的睡意中扯了出來,她眨巴眨巴眼睛,疑惑地看向雲煙,喚道:

"煙兒?"

雲煙揉搓着林傲雪的耳朵,挑着眉笑問:

"夫君這就準備歇了?可是忘了還有話說?"

林傲雪聞言,後知後覺地想起先前雲煙問她的問題,經過剛才的纏綿,她早将這些東西跑到九霄雲外,此時聽雲煙重提,她喉頭發出一聲輕哼,不滿地在雲煙懷裏蹭了蹭,這才甕聲甕氣地回答:

"能有什麽事兒呀,還不是玄鶴那個老匹夫!"

雲煙聽林傲雪稱玄鶴為老匹夫,頓時忍俊不禁,眉眼彎彎地笑起來,她兩眼盈着笑意,捧着林傲雪的腦袋讓她躺得更舒服些,追問道:

"妾身知你今日去見了玄鶴,他可是與你說了什麽?"

雲煙如此一說,林傲雪就來了勁,她從雲煙懷裏将腦袋擡起來,義正言辭地譴責起玄鶴來:

"煙兒你不知道,玄鶴這匹夫有多壞......"

她将玄鶴陷害雲煙,道是雲煙主動找事,又說雲煙背叛北辰賀,他要聯手自己一起對付雲煙的事情像倒豆子似的噼裏啪啦毫無保留全部與雲煙講說一遍。

林傲雪那憤懑的語氣将雲煙逗得直笑,她習慣性地用手揉搓林傲雪的耳朵,面上始終帶着盈然笑意,林傲雪能感覺到雲煙心情是真的不錯,她擡起身子,揚了揚腦袋,面露疑惑之色問道:

"玄鶴這麽算計你,你都不生氣麽?"

特別是林傲雪還說了玄鶴針對雲煙,讓她強拿雲煙之身的計劃,林傲雪氣得瞪圓了眼睛,恨不能将玄鶴拖出來千刀萬剮,然而雲煙卻是一副雲淡風輕,好像一點都不動怒的模樣。

"夫君都已替妾身氣成這樣了,哪裏還需妾身自己動怒?"

雲煙微笑着回複林傲雪一句,林傲雪聞言一愣,怎麽還有這樣的道理?但不等她将這道理想明白,雲煙便又開口,語氣依舊輕快:

"既然玄鶴如此算計你我,那我們便趁此機會将計就計,叫這老東西吃不了兜着走。"

她這樣說着,含笑的雙眼裏卻藏了一蓬寒光,她是不如林傲雪那樣會将自己的憤怒直接表現在臉上的,她習慣了喜怒不形于色,在任何時候都保持冷靜與從容,但玄鶴既然已經不要臉到了這樣的地步,她也不需要再和此人客氣什麽。

林傲雪聽雲煙如此說,心裏便明白雲煙已然有了對策,她面上一喜,将那憤懑之情壓了下去,環抱着雲煙的腰身,問道:

"煙兒可是有了主意?"

雲煙唇角勾起一抹柔和的微笑,随後稍稍傾身,靠近林傲雪的耳朵,壓低了聲音在她耳側言道:

"玄鶴既然想讓你設局對付我,那我們何不利用這個局,将玄鶴徹底拉下水。"

言及此處,雲煙的笑容有了一絲冷意,繼續說道:

"玄鶴必定是料定了依你之能不能徹底将我拿下,以我的毒術,根本不可能讓你近身,如此一來,我們必定為此反目,你我二人争鬥,他便可坐收漁翁之利,他想得倒是好,隻可惜,玄鶴不知你我真正的關系。"

提及她與林傲雪之間的關系,一抹溫潤的綿綿情意爬上雲煙的眼眸,經由那一雙瑩潤柔和的瞳眸倒映進林傲雪心裏。

"既然如此,那我們便反其道而行,今日我已收到自京中傳來的消息,北辰賀為那一枚玉佩的事情極為震怒,已派了暗衛秘密趕來北境,屆時我們聯手演一場戲,你說,若北辰賀派出的暗衛來了,卻碰見玄鶴為一己之私将我出賣,暗中下藥将我送到你的床上去,而我受到欺辱,心緒動蕩,激憤之下再以此控訴玄鶴,王爺會怎麽想?"

雲煙根據玄鶴給出的劇本另外設計了一出苦肉計。

林傲雪震驚極了,明明是同一個故事,但到了雲煙嘴裏,卻立馬變了味道,她稍一想,便驚駭地發現,如果劇本按照雲煙的謀劃發展,那玄鶴這一次就徹底洗脫不了反叛的嫌疑,必定會被北辰賀盯上。

她微微張嘴,眼露驚駭之色,但很快,她又回過神來,眉頭微蹙地說道:

"這樣不行啊煙兒,會對你的名聲有損。"

即便她們已經互許終身,該做的不該做的差不多都做完了,但外人不知內情,雲煙如此行事,在毀了玄鶴的同時,也會讓她自己的清譽受到影響,林傲雪愁得不行,覺得這樣有失妥當,不是萬全之法。

雲煙卻輕笑起來,捧着林傲雪的臉,溫潤柔和的目光與之對視,言道:

"沐雪,若我的聲譽毀了,你還會娶我嗎?"

林傲雪聞言兩眼一瞪,毫不猶豫地回答:

"當然會!"

不管雲煙在外是怎樣的名聲,別人說雲煙萬般不好,幾多風塵,都掩蓋不了她心中對雲煙的深情,在她心裏,雲煙早已是她的妻,是風風雨雨驚濤駭浪之中彼此的依靠,旦有要傷害雲煙的人,都要先踏過她的肩膀。

她們之間,缺的隻是一個儀式,而這個儀式,她早晚都會交到雲煙手上。

林傲雪的回答斬釘截鐵,她的目光也飽含深情與決絕不動搖的意志,雲煙眼中的笑意越加深邃,她俯身吻住林傲雪的眉心,将林傲雪的腦袋緊緊抱在懷裏,于林傲雪耳側笑言:

"既如此,又有什麽擔心?沒有這一場戲,我也是風塵女子,與你這三軍之将門不當、戶不對,便是如此,你也未曾嫌棄過我,你可是忘了,你我之間的婚事之所以向後推延,便是因為玄鶴這厮暗中對你手中兵權虎視眈眈,一旦我們将玄鶴除去,你要不要娶我,還不是你說了算?"

經由雲煙一提,林傲雪才回想起來,好像确如雲煙所說,當初她将雲煙動草原帶回來之後就說要娶雲煙為妻,卻因為玄鶴突然設計逼迫她殺了北辰隆,致使她們的計劃被打亂,林傲雪不得不一搏将位。

而那時候,她地位不穩,軍中動蕩,暗流湧動,随時随地都有人想将她從那位置上拉下來,她過得小心翼翼膽戰心驚,沒日沒夜都極為憂慮,為防有心之人那她與雲煙的婚事大做文章,這才将婚期往後推遲。

那一回,雲煙就與她說過,待風波平息,塵埃落定之後,再考慮她們之間的婚事。

為此,她們養精蓄銳,并一點一點清查軍中叛黨,斬除玄鶴埋下的棋子,并收攏了三軍将士之心。

眼下有了機會除去玄鶴,隻要順利離間玄鶴與北辰賀之間的關系,讓北辰賀對玄鶴失去信任,玄鶴必定無法在北境繼續待下去,屆時林傲雪和雲煙将獲取更多的信任,如此一來,林傲雪在北境大權在握,又有何人敢對她與雲煙之間的婚事再嚼口舌?

林傲雪摟緊了雲煙的腰身,眼中神光閃爍,斟酌着這件事是否真的可行。

她心裏猶豫掙紮,不願讓雲煙去承受污言垢語。雲煙自是明白她的心情,便抱緊了她,與她額頭相抵,溫聲勸道:

"沐雪,你記着,我不怕天下人指着我的鼻子說我風塵放蕩,隻要你待我真心,便能替我擋風遮雨,你永遠不會是我手裏的尖刀,而是我賴以生存的港灣,百毒不侵的盔甲。"

【GL】將軍說她不娶妻 - 沐楓輕年(完结)Where stories live. Discover now